人对那景大娘子的观感,怕是永远都不可能扭转过来了。只是她跟那景大娘子也没有半点交情,自然不会开口再劝,只是低声问道:
“那夫人方才回府后让婢子做的那些个安排,还要不要再继续?又或者说,往后稍稍延一延.”
张显秋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自然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早点将她送下去,也好让瑜儿在下面过得舒心些!至于时间,也不必更改,若是不能在婚前就将人处置了,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少变故来!”
“左右这段时间,谁都以为我跟琇儿应该对她景大娘子感恩戴德,便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也没人会怀疑到我头上——对了,你即刻准备些礼物,就以霍家的名义,高调送到霁安堂,以免落人口实!”
“还是夫人想得周到。”孟嬷嬷低头应了,转身退出了房间,屋内只剩下张显秋一人。
“瑜儿,是你吗?”她走近墙上挂着的霍瑜的画像,仰头轻声问道:“是你借着景大娘子的手,治好了自己的外甥女对不对?阿母知道,你是个好弟弟,断不会眼看着自己的阿姊失去爱女,悲痛欲绝——可你怎么就不替阿母想一想,你走之后,却让阿母怎么活啊!”
她以帕子掩住口,低低地呜咽哭泣了好一会儿,方才抹干了泪,继续说道:“你放心,阿母已经安排好了,很快便会将你喜欢的那个景大娘子,送下去陪你.”
霍炫将要推门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之中。
他转过身子,目光向左右扫过,两名亲随都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而先前守在门前的几个嬷嬷跟女使,早就无声地跪在了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霍炫方才迈开大步,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去查。”待出了正院,他才强压着胸中的怒气开了口。
身后无人之处,忽然凭空有人应了声“是”,然后便没了动静。无论是霍炫还是他身后紧跟着的亲随,对此都没有露出任何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