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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好坐软轿回了陈家。若非城阳侯府老太太安排,她也不愿送任意东西给陈家这些人。
是以,在报城阳侯府送来的东西时,她冷漠无比。
整个陈家,她能惦记的只有她娘。
“安好回来了,怎地还不来同母亲请安?”被簇拥过来的父亲正妻,趾高气昂问着。
他们向来没将陈安好这个贱妾之女放在眼里,甚至觉得能让她在陈家安然活到大,送她进了侯府,也是陈家人慈善。
陈安好望着陈氏:“我乃城阳侯府大奶奶,母亲出身高贵,学的规矩也多,如今怎地还要城阳侯府大奶奶跟你请安了?”
无一字敬语。
语气不善。
如今陈家算是有把柄在她手里,她自是不怕。
“你,你可知谁送你去城阳侯府,让你有了大奶奶这个身份的?”陈氏气急,质问陈安好。
陈安好勾唇冷笑:“当然知晓,母亲当初怕苦了嫡姐,便送我去做城阳侯府大爷妻子,瞒着城阳侯府那边,不提我偏房庶女之事。怎地,母亲如今是要送我去城阳侯府,同城阳侯家解释清楚,是母亲当初骗了他们?”
她站的端正,气势依旧偏了点柔弱。
但字字句句出来,却叫陈氏不敢小瞧她。
即便想弄死她,也得悄无声息,不叫人发现端倪。
如今的陈安好不同往日,已是城阳侯府的人。
有错也得城阳侯府老太太去责罚。
陈氏笑的虚伪:“安好,不提这些,进屋同母亲叙叙旧。”
她过来,欲拉陈安好的手,陈安好躲开,走到一旁:“我同母亲无旧可叙,便不过多叨扰母亲了。”
往日的陈安好,她得福身待陈氏松口,让她走,她方可离开。
今时不同,城阳侯府的大奶奶在陈家横着走,都无人敢说道半句,只得背地里说两声“不懂规矩”、“无甚教养”。
叫人听见,还无好果子吃。
陈安好独自回了母亲小院,院里杂草丛生,格外荒芜凄冷。
她顾不得仪态,匆匆跑进房里。
形容枯蒿的娘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盛夏还盖着烂薄被,瑟瑟发抖。
她心口一酸,似有利刃刺在心上,眼泪又掉了下来。
陈安好跪到床榻前:“娘……”
床上人一颤,略微睁眼,动作格外艰难,瞥见跪在床榻边上的人,霎时睁大了眼:“安好,我的安好回来了……”
她用力撑床爬起来,可浑身无力又摔了下去。
不必多想,陈安好也知是府里陈氏苛待自己娘亲。
她眼眶发红,一把抹了泪:“娘,你等我。”
陈安好大步出门,直奔陈氏院里。
彼时陈氏正乐呵呵数着城阳侯府送来的金银饰品,念着送个贱婢过去,捞着如此多东西,也是值了。
陈安好不顾丫鬟阻拦,冲进院里时,她匆匆扔下手里珍珠手镯,连忙端正姿态,双手交错落在身前呵斥。
“安好,你这匆匆忙忙成何体统……”
“我娘为何变成那样?陈家大夫们皆已殒命?”陈安好不高兴。
往日她无权无势,与娘在陈家遭人欺负就算了。
今儿个,她不可忍,若不然她娘怕是会早早的被陈家人设计害死。
越想她越气,眼眶更是通红,眼角水润:“若我娘有个好歹,我便敲锣打鼓上街告诉百姓乡邻,你陈家人所作所为。”
无甚心虚,陈安好气势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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