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赵福生有趣的发现这个年轻人思想十分有趣。

    他生长于蒯良村中,其祖父是村中村老,威信很深,他对于蒯六叔的情感应该是十分复杂的。

    一方面怕是不满于蒯六叔的强横、专制,一方面却又深受这种专制、威信所压制。

    家族形成了特殊的信念感与荣耀感,成为了烙在他思想上的钢印,令他既想反抗,却又顺从于这一种宗族统治,实在是矛盾得很。

    若是其他时候前来,赵福生很难撬开他的嘴,可这个时候不同——庄四娘子之死成为了这个村庄之中的一个变数,将许多隐藏在暗处的矛盾一一激发了出来。

    她眼珠一转,又笑着说道:

    “我看你们这村庄真是不错,大家齐聚一心,不分家、不生矛盾,亲如一大家子。”

    蒯长顺脸上露出勉强的神情。

    但他嘴唇动了动,眼中又浮现出警惕,不欲再多说村中隐秘,挤出笑意对赵福生道:

    “大人,你小心,天黑路不平。”

    他人毕竟还年轻,转移话题的方式也很生硬。

    赵福生针对这样的年轻人,并没有像对付蒯六叔一样的蛮横直接,她笑着应了一声,顺势换了个话题:

    “对了,我们要去的是蒯五家,刚听你爷说,蒯五就是庄四娘子的丈夫,你跟我说说他呢。”

    话题不再总围着蒯六叔转后,蒯长顺心中压力骤减,他点了点头,嘴角一撇,露出鄙夷的神情:

    “蒯老五嘛——”

    “等等。”

    赵福生打断了他,笑眯眯的道:

    “蒯五是你爷堂侄,从辈份来说,你比他小一辈呢,该叫他一声五叔。”

    ‘呸。’蒯长顺轻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又伸脚去碾平:

    “他也配?”

    这年轻人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将赵福生当成朋友一般倒起了苦水:

    “大人有所不知,这蒯五真是恶心透顶。”

    他提起‘蒯五’时,捏紧了拳头,整个人深吸了好大一口气,忍了又忍。

    赵福生险些被他愤怒的神情逗笑,她问道:

    “他干了什么事?”

    “他在村中,可说人神共愤。”蒯长顺回答。

    “这个人真是要疯了。我们村大多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唯独这蒯五是个异类。”

    赵福生不动声色火上浇油,劝他大度:

    “唉,毕竟是长辈,你忍忍。”

    她这样一说,本来一直极力在忍耐的蒯长顺顿时忍不了了,气得想跳脚,提高了音量:

    “真的忍不了。”

    “咋了?”赵福生顺势问了一句。

    “这个人每天醉酒,午时便呼朋唤友的去他家里喝酒,喝完了就倒地睡,末了夜时子时就醒,醒了就四处溜达,夜半三更时期他站别人门前唱歌,吵得别人不得安宁。”

    蒯长顺愤愤的道。

    “是不是疯了哦?”武少春听到这里,接了句嘴。

    “就是疯了!”蒯长顺用力的点头,恨恨的应了一句。

    “仅是这样,也不能说他疯了,他毕竟是长辈,你们村又一向团结,大家表面各退让一步,忍一下就过去了。”赵福生笑着说道。

    她这话顿时如火上浇油,蒯长顺一下就忍不了了,甚至忘了赵福生身份,不满的道:

    “大人你说这话怎么跟我爷一个语气?”

    “我忍他很久了,能忍我不忍吗?”他越说越烦恼,脸上挂出愠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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