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便出发,我怕迟则生变——”

    “鬼胎的情况不妙了?”刘义真问了一声。

    说话时,他吸了吸鼻子,发出呼气声响。

    众人在大厅中都闻到了若隐似无的尸臭。

    “是不太妙。”丁大同硬着头皮答道:

    “既然赵大人知道鬼胎案始末,大家之后是一条船上的人,多的事我也不瞒你们,好让你们心中也有个数。”

    他说道:

    “广慈庵的事,姜英最清楚,我让他来说。”

    姜英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早前的鬼案我也不清楚,但广慈庵的案子交报至镇魔司时,是上个月初的时候。”

    通过审讯得知,庵内尼姑们发现这一桩鬼胎案的源头慧中怀孕时是在八月。

    “等等。”

    赵福生听到这里,一下将姜英的话打断了。

    姜英说话被她叫停,有些不安,下意识的看向丁大同。

    丁大同也不知赵福生心中卖的什么葫芦,面上也露出疑惑。

    赵福生一来昌平郡,再听这几人提及鬼胎案时,顿时又得知了一些钟瑶三人忽视的细节问题。

    “昌平郡的第一桩鬼胎案出现端倪是在三月。”

    虽说不明白赵福生提及这话的缘由,但丁大同仍点了下头:

    “报案人周老九最初来到镇魔司是三月,其妻四月初一发作产胎,之后厉鬼复苏,造成第一轮鬼祸。”

    赵福生接着道:

    “四月鬼胎案平息后,中间平静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直到七月中,城内一名叫章宏的文书再报案,说是他的妻子也疑似活死人。”

    她这两句话一说出,时间、人名记得一清二楚,丁大同便知道她对这桩案子确实是上了心的。

    真是怪哉!

    他心里嘀咕了一句。

    寻常人遇到鬼案避之唯恐不及,尤其是这种临时征召,无异于大祸临头,哪有像她这样积极主动?

    丁大同心里非议,但脸上却不敢展露半分,当即点头:

    “是,这桩案子也很快平息,到了下一桩案子时,是在八月。”

    鬼胎‘投腹’的速度变快了。

    出现活死人怀胎案的时间在缩短,相应的,每一次出世的厉鬼则比前一次更加强大、更加恐怖。

    赵福生听丁大同这样一说,便知道这位昌平郡的大将果然也有几分实力,他早将厉鬼的法则总结、归纳过。

    可再怎么总结,丁大同面对这样棘手的厉鬼,仍是无计可施的。

    “到慧中死时,是十一月,随后不久鬼胎附体于庵内另一个尼姑身上,如今肚子很大了。”丁大同虽说极力避免展露出自己的恐惧,但他紧抿的嘴唇,颤抖的短须,以及握成拳紧压在膝头的双手,还有挺直的背脊——无一不是在说明他此时浑身紧绷,一刻都没有放松过。

    “从半个月前起,我们就发现她已经呈现出死人的征兆。”丁大同道:

    “她的脸色惨白,行动僵硬,眼珠也在变灰。”

    七天前,她身上开始出现异味,皮肤表层出现黏液,内里的血管变紫,在她脸上、身上纵横交错。

    近来更可怕,这位怀着鬼胎的活死人在行走间已经会掉落皮肤组织,掉下来的碎肉臭不可闻,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可怕的脚印,闹得镇魔司内人心惶惶的。

    司府衙门上下,甚至于郡府的官员,都希望能尽早将这个祸患送走。

    “我觉得——”丁大同皱了下眉,咬牙道:

    “我觉得她可能坚持不了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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