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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大同心中‘怦怦’直跳,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

    他想起张传世先前的眼色,又忙问:

    “那孟婆的汤——”他本来是想问孟婆,但想到赵福生先前将孟婆汤的缘由解释得一清二楚,又连忙转头看向赵福生:

    “孟婆的汤,要是驭鬼者喝了——”

    “这个我不知道。”赵福生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不过世间哪有两全其美法?”她虽说是在笑,但笑意却并没有达到眼中。

    她的眼神平静,但语气之中却透出一种怜悯,仿佛冷漠与悲天悯人并存,给丁大同一种怪异至极的感觉,像是自己内心深处阴暗的念头在她这一双眼睛下被看得一干二净,无所遁形。

    “既要驭鬼的力量,得富贵、得权势,有了之后又思图全身而退。”

    如果有这样的好事,那是可遇不可求,如果没有这样的好事,也是情理之中的。

    赵福生话音一转,笑着说道:

    “事实上孟婆的汤之前老张也喝过——”

    “我看张师傅也没事——”丁大同迟疑。

    张传世也不能说没事,他脸青唇黑,眼袋重得像两个鱼泡子,头发稀疏,露出光秃秃的脑门儿。

    丁大同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摸自己的额头,又试探性的指了指张传世的脑袋:

    “张师傅这脑门是不是喝了汤后,头发才掉干净——”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传世本来因为他近来一个月的殷勤讨好对他很有好感,一听这话大怒:

    “胡说八道!我看你是疯了,喝点药怎么会掉头发?我这岁数掉头发不是正常的吗?你天天盯着我头发看干什么——”

    说完,又恼怒的看赵福生:

    “大人,你瞧瞧这人——”

    “那、那我还是不喝汤了——”丁大同心生退意。

    张传世心中暗恨:他一生也算为富不仁,没干过什么好事,难得受丁大同这厮蒙骗,难得生出好心,想要提醒他别乱喝东西,没想到竟遭了这样一个报应。

    他暗暗发誓:下次再不做好人。

    ……

    几人吵闹说笑声中,车内气氛逐渐轻松,不知不觉间天色黑了下去。

    在真正天黑之前,许久没说话的钱发突然出声:

    “大人,那前面就是何家村了,你看,茶摊子就在那里。”

    坐在牛车外头的是钟瑶,他探头一看,接着点了下头:

    “确实有个破摊子。”

    钱发也来了劲儿,吆喝着催促青牛快行。

    车子一路行至茶摊时,终于停了下来。

    天色已经昏暗,今夜似是一个无月之夜,云层很厚。

    黑暗中,一个破旧异常的草亭子出现在众人眼前,亭子以四根粗壮的竹筒支撑,下设一个土炉,旁边摆了两个石砖垒的简陋桌子。

    似是在前一天,这个地方下过雨。

    亭子的地基略比其他地方高了一截,下方的地面变成了稀烂的泥泞,还没有彻底的干透,泥泞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脚印。

    如钱发所说,这何家村是许多乡镇进县的必经之地,这茶摊子用以招待过往的行客,人流应该不小,车辆还没有完全走近,众人已经闻到了粪便的气味。

    ‘叮铛铛。’

    众人早前在东屏村借住,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此时再嗅到时,只是皱了下眉,没有人意识到不对劲儿。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一串清脆的撞击声响。

    仿佛有哪个穷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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