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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爹爹必定洞明其意。

    朱棣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以前倒是没有看出来,这位侄儿竟有这样的本事,小瞧了他。

    “大师,伱觉得此人的智慧比你如何?”

    道衍微微一笑,摸了摸胡须,道:“若论算账的本事,就凭他提出的复式记账法,我自是大大不如的。”

    “但若论谋略计算,老纳自问不会输给天下任何人。”

    言语之间,豪气顿生。

    朱棣笑道:“大师别忘了,他也提出了平定北元的谋略,固藩。”

    道衍笑容顿时僵住,摸胡须的手,也停在了那里。

    朱棣哈哈大笑。

    平日里道衍总是自许自己才华天下第一,谋略心算无人能及。

    今日总算看到他吃鳖,朱棣顿觉十分畅快。

    “说起来,今日还有一桩事。”

    “我那七岁侄儿朱允熞还写了一首诗,咱爹很是欢喜,已下旨登印刊发,晓谕全国。”

    说着,他将那首诗念了出来。

    道衍听完,轻声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好大的口气,好高的志气。”

    朱棣道:“有传言说,此诗是朱允熞无意中听一无名和尚随口念诵,背下来的。和尚念完之后,就不见了踪迹。”

    道衍冷笑道:“那无名和尚,还帮他出管账的法子,平北元的法子,难道这些也是随口念诵不成?”

    朱棣沉思了片刻,道:“这人身份不明,我安插在他们府上的探子,也没有能打探出情况。”

    “我那两个侄儿,也就与方孝孺,齐泰,黄子澄三人秘密议过事,莫非是他们……”

    道衍白了他一眼,道:“殿下平日何其聪明?今日怎么反而愚笨了呢?”

    “方孝孺等人不过是腐儒而已,吟诗作文尚可,谋略营算不过是小儿水平,哪里想得出如此高明的平戎之策,管账之法?”

    “朱允熞的背后,必定另有他人。”

    朱棣叹道:“这人一直躲在暗中,却是要想一个法子,将他逼出来。”

    道衍没有立即答言,拿起一颗黑子,目光望着棋盘,在手指间把玩着棋子,一直不落。

    许久,才开口道:“朱允熞之前指点蓝玉避祸,却是有些奇怪,不似争储之举。”

    朱棣若有所思,旋即又转颜道:“或许只是以退为进的招数,不争为争。”

    道衍轻轻摇头:“指点蓝玉,有违圣意。以此人的心计,断不致连这一点都想不到。贫僧隐隐感觉,朱允熞与朱允炆并非一心。”

    朱棣闻言一惊,脱口道:“怎么可能?难道朱允熞一个七岁小儿,还想争储君之位不成?”

    “有何不可?”

    道衍将手中黑子落下,道:“之前陛下就曾问过他,你难道就忘了吗?”

    “若论嫡长,你亦不是。”

    “你可争储,他为何不可?”

    “他背后之人既有这般惊天之才,又写出傲世之诗,有领数百年风骚之意,所谋者必不小。”

    “若说他有心指点朱允熞争这大明江山,老纳丝毫也不奇怪。”

    “再说,陛下屡次将他的提议公之于众,毫不隐藏,又将他的诗刊发,助其声望上涨,焉知是不是属意于他?”

    朱棣愣住,久久无言。

    这一想法,他从未深思。

    在他看来,朱允熞根本没有争储的资格。

    但此刻听道衍提及,却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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