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必他在避着将军。”管崇嗣摇了摇头,之后却又看了元载一眼。

    王忠嗣遂独自转回书房。

    管崇嗣快步跟上,小声禀道:“但哥舒将军让人传话,‘请将军放心,总好过把陇右交在旁人手里’。

    王忠嗣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暮光中的西北浮云,似看到了陇右的山川,无奈地点点头。

    开明坊,曹家小宅院。

    哥舒翰翻身下马,伸手一推,发现院门是虚掩的,径直便进去。

    在井边提水的曹不正回过头,讶道:“哥舒将军?你真来了?!”

    听得他这话,哥舒翰马上看向大堂,见里面已经亮起了烛火,随手把马鞭往曹不正身上一丢,道:“有人找我?”

    本以为是右相府的人在堂中相候,但进堂一看,竟是一个眼熟的少年郎与一个四旬落魄中年正站在那。

    “你们?”

    “哥舒将军,有礼了。在下薛白,这位是高适,都是准备参加七载春闱的举子,想要向将军投行卷。恰好我老师任长安县尉,故而找到此处。”

    “高适见过哥舒将军。”

    哥舒翰愣了片刻,很快哈哈大笑起来,转头看曹不遮正警惕地站在一角,当即吩咐道:“去,端酒来,招呼这两位朋友。

    仿佛这里是他的家,曹不遮是他的外室妇一般。

    “我听过你们的名字,也不必投行卷了,朝廷一年只几个进士。”哥舒翰道:“我保举你们到陇右幕下任职便是,坐,不必客气。”

    薛白看向曹不遮转身出去时的背影,提醒道:“将军年纪不小了,酒色之事上,当有所节制才是。”

    “这你就说反了。”哥舒翰道:“反正年纪大了,还有何好节制的?”

    说罢,他想起白日在长寿坊还劝薛白进取,结果到了晚上,薛白反倒劝他节制。

    高适都还没来得及表态是否愿意到陇右幕下,话题已被两人这般迅速地带了过去。

    “将军潇洒,可否看看我们的行卷?”

    “来!”

    哥舒翰也不推却,接过两个卷轴,借着昏暗的烛火看了看。他虽是胡人,也是大唐官宦子弟,颇通文学,看得出诗的好坏。

    薛白的行卷字数有些敷衍,只有一首五言绝句,名为《哥舒歌》,但细看之下,他竟挺喜欢这诗。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

    “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

    卷好这行卷,哥舒翰毫不客气地收下,往怀里摸了摸,发现没带什么值钱之物。又见曹不遮没过来侍酒,干脆起身,亲自给薛白倒了碗酒。

    “你既然不愿到我幕下,我也帮不到你忙,请你一碗酒,谢你为我写诗。”

    薛白道:“将军帮得了我忙,助右相与王将军握手言和,如何?”

    “哦?”

    此事正是哥舒翰心中所愿,此时才不再轻视薛白,脸色认真起来,而此前他不过是在逗这少年郎玩罢了。

    薛白道:“有舍才有得,再罢了王将军朔方节度使之职,只保一个河东,也就不那么碍眼了。”

    “将军总是不肯明哲保身,李光弼劝了他许多次,就是不听。”哥舒翰叹息了一声,举起一碗酒鲸吸牛饮,一口而尽。

    薛白与他刚刚相识,表明了彼此立场相同就足够了,不必说太多。

    哥舒翰则缓缓展开高适的行卷,同时道:“我早已读过高三十五的诗篇,最喜欢那首《燕歌行》。

    高适有些意外,道:“惭愧,我不曾为国事尽力,只有这些抱怨之词。”

    “不要丧气,我也是到了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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