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人四旬年岁,身披红袍;另一人不到二十岁,高挑俊逸,虽身披青袍,却显出雍容之气。

    周铣暗道河南府衙不知何时来了这样一个人物,倒是听说那将要来的状元...

    忽然,他心念一动,站定了,开口道:“两位何人?

    令狐滔正在写信,有小吏进来,小声禀道:“少尹,新任的水陆转运副使杜有邻、偃师县尉薛白到了,还带了吴怀实的信件给周铣。”

    毛笔转动,正写到“岁赋如期运抵”几字,令狐滔听到“薛白”二字,停下动作,沉吟道:“陕州可有信来?”

    “回少尹话,没有。”

    “韦府尹可在?

    “不在,功曹问,少尹是否见他们?。

    令狐滔没有搁下笔,而是道:“让他们稍待一会,本官到三堂见他们。”

    “喏。

    令狐滔继续将手中的信写完,接着再处置了两份并不着急的公文,再招人问了杜有邻、薛白在堂上是何反应,方才慢条斯理地整理了官袍,过去相见。

    他了解过那位新上任的偃师尉薛白,知薛白是如何通过攀附虢国夫人上位。但薛白如今已远离长安,到了杨氏的裙摆罩不到的地方,成了他的下属。

    官大一级,他不能表现得失了官长的威严。

    走到堂上,杜有邻、薛白正要行礼,令狐滔已先向杜有邻笑道:“使不得,杜公若要交接公文,该到东都太府署去;若是来看我,万不可见外。”

    一句话,他态度让人如沐春风,杜有邻反倒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久居馆职的虚官,能力比地方大吏差得远了。

    “令狐少尹太客气了,我初至东都,公事生疏,见笑了。”

    杜有邻一不小心承认了“公事生疏”,官场上难免要被人捉着不放,往后事务上有差池,旁人便要借此推到他身上。

    令狐滔瞬间便看得明白,知这是个好拿捏的,遂招过一名吏员。

    “带杜公到太府署交接公文,办完了,我正好设宴接风。”

    “喏。”

    “既要来,你们也不早遣人来告知一声。”令狐滔略带责备之意,笑道:“来得突然,可没有好宴。

    杜有邻连忙客气道谢,很快被带去太府署。

    薛白却听得出令狐滔的言下之意,应道:“少尹莫怪,我只是偃师尉,不敢劳少尹设宴。”

    他是正常赴任,没有提前告知的必要。

    令狐滔犹在看着杜有邻的背影,心中思量……光从薛白赴任偃师判断他是否奉圣谕查王彦暹之死,不好说,但若再加上杜有邻出任水陆转运副使,就很像是来查王鉷了。

    任命虽是右相下发的,但右相若非得到圣人的暗示,又岂会如此?

    “年少有为啊。”

    此时,令狐滔才打量了薛白,称赞了一句之后,以官长的亲切态度问道:“你从长安而来,可得了圣人、右相的叮嘱。”

    “圣人、右相都叮嘱我,为地方官,务必以百姓为重。”

    这像是一句废话,隐隐又像暗示着薛白奉了圣谕。

    令狐滔问道:“路过陕州,可曾见过窦太守?”

    “不曾。”薛白道,“倒是在潼关驿,巧遇了苗公,他由魏郡太守调回吏部。”

    令狐滔点了点头,意外地发现薛白在官场上很老道,听了苗晋卿挑唆,当即避过陕州,颇有心计。

    不论薛白是否奉了圣谕而来,可见其不好拿捏,但至少不冲动,没有见人就咬。

    一时试探不出更多,令狐滔换上公事公办的态度,翻出几份文书,一份份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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