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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令送的茶叶。”殷亮道,“他确实懂品茶。”

    薛白难得喝的不是加盐的抹茶汤,竟有些不习惯。

    待那香气弥漫上来,他虽不懂茶,却还是评价道:“当世没几个人有这般懂茶。”

    是日上午,薛白前往陆浑山庄,路上与宋勉谈论起茶叶。

    “真正懂茶的,是竟陵郡守李公。”宋勉道:“李公讳齐物,宗室远亲,曾任怀州刺史。因交好左相李公适之,被贬竟陵。他在竟陵识得一年轻人,名唤……陆什么...

    宋勉博学强记,但近来为弟弟守灵,操劳过度,睡得不太好,一时竟想不起来。

    薛白道:“陆羽?”

    薛白道:“陆羽?

    “对,县尉竟然也知道?”

    “偶尔听闻,似乎是听县令提过。”

    宋勉见他知晓,也就不多说了,道:“陆羽精通茶道,因此李太守每年的回礼里都会有茶叶。

    “怀州刺史?”薛白沉吟片刻,问道:“高崇有位义弟高尚,便是李太守在怀州任上时推荐的吧?

    “是。

    “高崇当时也是李太守属下。”

    宋勉道:“有交情而已,李太守肯定不知高崇与走私之事。”

    这肯定是真的,李齐物提携高尚时,高尚都还不认识安禄山。

    薛白也明白宋勉的意思。

    “就好比,吕县令收了好处,放任高崇,这不代表他就是同谋,也不代表高崇参与了吕县令与豪绅侵占良田一事。再打个比方,高崇与郭万金合伙走私、掠卖良人,而郭万金又与另一人合伙私铸铜币,不代表这人就参与了走私?”

    宋勉愣了一下,道:“县尉越来越喜欢说笑了。

    薛白道:“或许是越米越真诚了?

    路上他们再没有说别的,薛白带的人不多,只有一个老凉。

    待到送殡时,听到宋家人哭喊早晚要杀高崇为宋励报仇,老凉低下头,掩盖了眼里的嘲意。

    夜里住在陆浑山庄,他是得到过薛白吩咐的,说是若是有美人爬上他的床,大可纳了。

    入夜后,宋勉果然安排他们分屋子住。

    老凉特意剔了牙,对着铜镜哈了一口气,又擦了身子,结果躺在那大半夜不见有人来,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终于是听到门响了。

    见惯了生死的人,倒没甚好婆婆妈妈的,待有人像滑腻的鱼一般上来,他便摁着一通乱攘。末了,倒不忘惊呼一句。

    “坏了,你们莫不是要害我家郎君?”

    “县尉请。”

    夜里,宋勉亲自提着灯笼,领着薛白走上了山道,登上了山阁的阅岩亭。

    薛白是第二次来这里,他初次来是在白天,这次来却身处于黑夜之中。

    环顾四望,看不到山川城池,唯有天地开阔,晨星隐隐照着山川的轮廓,耳畔还能听到黄河的波涛。

    阁楼内灯火通明,有一老者带着四个中年男子围着火炉而坐,观星、观雪景,五人都是儒雅斯文的样子,一看就是清贵的读书之家。

    老者年逾古稀,白发白须,见薛白到了,开口便道:“老朽宋之悌。”

    “见过宋公。

    宋之悌历任剑南节度使、太原尹,以右羽林卫大将军致仕,相比薛白这小小县尉显然是个大人物。

    他牙齿已经掉光了,一笑起来和蔼可亲,道:“老朽一见薛郎便喜欢,像我阿兄年轻时候的风采,天下扬名。”

    像的是风采才名,可是宋之问没能成为女皇的入幕之宾,这般说来,其实是不像的。

    薛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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