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看向了门外。

    好一会,有人一边交谈着,一边往这边走来,走在前方两人,其中一人披着紫袍,另一个则是穿着一件灰蒙蒙地襕袍,脸上带着泥污,可这些风尘,也没能遮掩他的气概。

    薛白。

    自他去岁夏末离京,如今又是初夏。近一年未见,李腾空只觉恍如隔世。

    但她的第一反应却是低下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这无比狼狈的模样。

    可他也没好到哪去,那般从容自若地走着路,脚下那双满是泥土的靴子其实已破了口,露出了裹着脏袜的脚趾……李腾空想把目光往上抬,却不敢,干脆背过身。

    “朝局纷乱,圣意难猜,李林甫毕竟曾是国之重臣,李寺卿也该慎重以待,依我看,静观其变为好。”

    “薛郎才到长安便赶来大理寺,为的便是提醒老夫?”

    “李林甫即便有罪,也曾提携过我。”薛白道,“我这人处世,恩必报,债必偿。”

    “好。”大理寺卿李道邃点点头,道:“便依薛郎所言,老夫暂不处置。”

    薛白道:“眼下朝廷最重要的还是献俘一事,待圣人处置了阁罗凤,大唐的威仪便可重振,李献忠叛逃一事的影响也能降到最低。”

    “是啊……”

    说话间,李道邃也看到了正在与狱卒们聊天的杜五郎。

    彼此都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薛白、杜五郎曾有许多次被押到大理寺,最后却翻案脱身。这等经历,让李道邃不得不慎重面对他们。

    薛白也没提太过份的要求,只说圣人还未裁断,请大理寺先善待李林甫的家小。这点简单的要求,还是可以答应的。

    “薛郎!”见到薛白,李十一娘也兴奋起来,想往前赶,却拉动了与她绑在一起的人们,喊道:“快救救我们。”

    “放心,朝廷自有公论,待案子审结便是。”

    薛白显得很平淡,甚至没有刻意去看李腾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李十一娘毕竟是相门女,明白他刚回来不可能立即翻案,能给她们撑腰就可以了。凡是这等大案,朝中还有没有权臣在撑腰,衙署这些下吏们的态度可是天壤之别。

    她遂道:“好,薛郎回来,就一定能翻案。这些贱奴敢欺负十七娘,薛郎替十七娘出头吧。”

    薛白却摇了摇头,不中这种圈套。

    他与李林甫并无太多瓜葛,没有为李家出头的理由,甚至他是最早与李林甫划清界限的,就是早预料到会有这一日。今日之所以来,只因为与李腾空一人的情谊。

    说白了,此事于他,只是儿女情长而已。

    故而,任李十一娘在耳畔叫嚣,他反而对那些狱卒颇为客气。

    “案子还未圣裁,没有现在就判罚的道理,眼下就把她们送去太府监,于法理不合吧?”

    “是,是。寺卿已吩咐了,小人这就将她们带回去。”

    “我来交食本。”薛白道:“还未圣裁,重臣家眷也不宜过于苛待了。我看有人病了,可否请大夫诊治?”

    “薛郎放心,小人这就安排,定不会比薛郎在这里住时差了。”

    既是用到了“住”这个字,情况自然又有不同。

    于是,李家诸女眷又被带了回去。

    李腾空手上捆着的绳索已被解开,她重新走回牢房,有心想回头看薛白一眼。可莫名有些失落,她想像中,他若来,不该是这样态度平淡。

    可又该是怎样呢?见不得她受苦,不顾一切冲上来拥住她吗?

    这般想着,她自觉荒谬,遂没有回头。

    她只是在回到牢房里之后,用袖子擦拭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