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今日来,不提这些打牌、裁缝的,是来向你打听一位宫中画匠。”杨玉瑶道,“听闻有一个叫张萱的,你可知晓?”

    “张画直?如何能不识?”

    杨玉环说着,招过张云容让她将鹦鹉带过来,笑道:“就在去年,他还给我画了一幅《太真教鹦鹉图》,呶,让你瞧瞧画里这鹦鹉。”

    她养的这只鹦鹉甚有灵性,才被带到殿上已大喊道:“三姐,三姐。”

    三姐并不理它,只是看着那幅《太真教鹦鹉图》,问道:“张萱如今在何处?”

    “他就是长安人,如今年迈,不再供奉宫中,隐居在终南山。除了圣人派去护送他的禁卫,还真少有人知晓。”

    说罢,杨玉环再次招过张云容,道:“你去问问高将军张萱的下落,就说我还想请他为我画一幅画。”

    这边姐妹俩继续讨论着衣裳,过了小半个时辰,张云容回来,把问话的结果告知了杨玉瑶。

    ……

    是日傍晚,虢国夫人别业。

    “我亲自去一趟。”薛白得知了张萱的去处,思忖良久,这般做了决定。

    杨玉瑶大为不解,问道:“为何?”

    薛白与她在身体上的关系要近得多,对她的信任反而不如李腾空,于是,斟酌着缓缓说道:“我打听到,张萱当年到薛锈宅中画了许多人,也许见过我的生身父母。”

    “你还打听这些做甚?以伱如今的处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若不事先打听清楚,等先被政敌知晓了,处境只会更危险。”

    “谁那般不开眼?弄死罢了。”

    “放心吧,此去终南山,快的话两日便回了,便说我去为圣人的七夕御宴挑礼物。”

    薛白安抚了杨玉瑶,心想,不开眼的那个人恐怕是自己。

    而他之所以一定要见张萱,因为他希望能说服或是欺骗张萱,往后出面替他作证,证明他就是皇孙。

    有了这样一個人证,他也许可以在风云变幻之时,争取到更多支持。

    ~~

    随侍华清宫的官员多会在昭应县城置宅,袁思艺亦是如此。

    是日他不当值,便一直在书房中看着他从尚宫局带回的文书,再次翻到了那幅薛妃画像。他眯起老眼,盯着画像上的孩童看了很久。

    “阿爷,你唤我?”

    一个中年宦官无声无息地走进了书房,躬身行礼道。

    这人名叫辅趚琳,三十五岁左右,面容严肃,与袁思艺一样正经古板,有着朝堂官员的气场。旁人若不知他的身份,往往要以为他胯下之物犹在。

    “看看。”袁思艺道:“哥奴临死前调阅的文书,我想不明白为何其中有一张李瑛的后妃与儿子的画像。”

    “废太子的几个儿子,皆为庆王所收养。”辅趚琳道:“画中这位皇孙,为薛妃所出,那该是废太子第四子李俅?哥奴调此画像,是想以此为理由,拥立庆王?”

    袁思艺点点头,不否认这种可能。

    他原本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只是李林甫临死前见过高力士便马上调阅了文书,他心中好奇,便命人把文书拿来一观,当时随意一看,没能看出其中的玄机,便丢在一旁未管。

    直到薛白忽然向圣人提起此事,他才忽然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他没有马上禀报圣人,反而在圣人面前遮掩了,想要先查清楚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你去一趟终南山,找到当年的画师张萱,问清楚这幅画有何隐情。若问不出来,把人直接带回来。”

    “喏。”

    “你亲自去,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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