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边令诚过去最羡慕的差事,如今却觉得烫手得很。

    他先是去了内侍省,安抚了那些猜测纷纷的宦官们,并宣布了任职。

    过程中,他能够感觉到太子一党正在努力隐瞒圣人逃跑一事,稳住长安局面。

    忙了小半天,很明显地能感受到,宫城内外,人心安定了许多。太子摆出监国的架势,至少是维持住了秩序的稳定。

    然而,当边令诚再去找袁思艺,却是始终没找到。直到听闻一個消息。

    “袁将军已经押着内帑的财宝出城去了!”

    “什么?!”

    ~~

    大殿内无人,李琮特意把旁人都驱了出去,独自站在御榻前,伸出手摸了摸那鎏金扶手。

    忽然,有人入内。他迅速回过身,发现进来的是边令诚。

    彼此立场其实是对立的。李琮是由薛白辅佐方得以入主东宫,边令诚却一直在迫害薛白,因此,李琮立即警惕起来。

    “殿下。”

    边令诚却显得非常恭谨,小心翼翼地禀报道:“奴婢来是想说,袁思艺逃了,且还带了内帑的许多宝物。”

    “你怎不逃?”李琮问道。

    “奴婢……被抛下了。”边令诚略作犹豫,答道:“他们想要留下奴婢监视殿下,可奴婢认为,殿下才是大唐社稷的柱石。”

    李琮瞬间明白了边令城的心意,却不作表态。因为担心接纳了这样一个品性恶劣的宦官,会引起他的支持者们不满。

    “奴婢欲助殿下守住长安、守住大唐,此心亦诚,天地可鉴啊!”

    “你迫害薛白,还敢信口开河?!”

    “没有,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啊。”边令诚磕着头道:“奴婢深知殿下欲守住长安,必得薛白支援……奴婢近来还查到了他的身世。”

    李琮正要将他踢开,闻言愣了愣。

    许多事,他其实也是听说过的。只是心里不信,而且以他的处境也顾不上那些。

    “你是说,他真的是?”

    “确是废太子瑛的儿子。”边令诚当即应道。

    他近来确实在查薛白是不是李瑛之子,但根本没有查到任何证据。之所以与李琮如此说,自然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

    边令诚没有文才武略,只是一个侍候人的奴婢,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人心了。

    李琮有四个儿子,都是过继的李瑛的血脉。那么,若是薛白也是李瑛之子,李琮往后便愿意传位给薛白吗?绝不可能。

    所谓生养之情,生也好、养也罢,无非是父子关系的建立与心理认同,简单地说就是“感情”二字。即便是李琮的四个儿子之中,李俨、李伸因收养之初年纪略大了一点点,受到的关爱就是没有李俅、李俻多。

    李琮作为庆王时就一心想把嗣庆王之位传给李俅。因为于他而言,李俅就是他最喜欢的亲生儿子。

    薛白却是谁?一个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外人……

    边令诚敏锐地感觉到了李琮心里渐渐生出的忌惮。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当年,圣人就是这般开始忌惮太子李亨,让一些人得以通过打压太子而青云直上。

    “好教殿下知晓,圣人之所以命奴婢‘迫害忠良’,便是确定薛白是废太子瑛之子,其人所作所为,皆有不可告人之图谋……”

    “圣人确定?”李琮挑了挑眉。

    “是。”边令诚道,“殿下若不信,可召杨光翙,一问便是。圣人身边的高力士、袁思艺亦对此事知之甚详。”

    李琮已不可能去问高力士、袁思艺,可心里已确信了几分,由此,恐惧也加深了几分。

    “薛白亲近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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