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对敌的那一面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刀枪兵刃。

    “用力,快!”

    他们加快脚步,狠狠地把刀车撞在了敌兵身上,一阵惨叫之后,密密麻麻都是刀斧砍在木墙上的声音,离元载不到两寸。

    之后,木幔顶上,守军终于稳住了这段城墙。

    “北平王,安化门请援!”

    薛白甚至来不及喘气,又转身往南面赶去。元载快步跟着,道:“北平王方才听到了吗?李亨给崔乾佑写了信。”

    “听到了。”

    “我或能揣测到一些内容。”

    “说。”

    元载道:“首先,这必是一封招降信,以李亨的身份,不可能与乾崔佑说其它,必然是封官许诺,命乾崔佑拨乱反正;其次,崔乾佑既派人把这封信告诉你,其中一定有对你十分不利之事。”

    “这不是早便知晓的吗?”薛白不以为意。

    “重要的是崔乾佑对你的态度。”元载道:“你既已斩杀了他的使者一次,他还要再派人来。可见他对你是有诚意的。”

    “不必理会,守住长安即可。”

    元载语气诚恳地道:“今日所言,非为我贪生怕死,实出于为你考虑……伱我都清楚,崔乾佑之所以递这封信,说明你的计划已经败了!你想利用西北边军虚张声势,狐假虎威,已经被他看破了!”

    薛白翻身上马,继续往南城而走,却没有叱责元载什么。

    元载遂继续追上,问道:“若长安守不住,你如何做?”

    “长安城有一百零八坊,各坊皆有坊墙。各坊之外,还有皇城,叛军即使是攻入城门,要想完全拿下长安,也并非那般容易。”

    “拖延有何用?”

    “我只要能比崔乾佑撑得久就行。”

    “便是守住了长安又如何?李亨大军杀来,能挡得住吗?”

    薛白沉默了片刻,道:“等守住了,再谈此事。”

    “等城破了就晚了!当此时节,崔乾佑两次遣使,必有‘合则两利’之事。一言以蔽之,崔乾佑想与你一起对抗李亨。”

    元载非常确信这个判断,所以先前才拦着王韫秀放箭,可惜她太过彪悍了。

    他忽然伸手拉过薛白的缰绳,道:“我并非劝你投降。而是局面到了这地步,我们不能意气用事,得冷静下来,寻一条最妥当的出路。哪怕只谈如何保住满城百姓,坚守真的还是最好的办法吗?城破了,叛军势必烧杀抢掠;但谈妥了,还有保住他们的希望。”

    不等薛白驳叱他,他近前了些,接着又道:“北平王,我知道你这些年忍辱负重为的是什么,平冤昭雪不够,你当再造大唐。元载虽出身贫寒、功利心重,承蒙不弃,愿鞍前马后,出生入死。若长安能守住,我愿把尸体填在城门内,再所不惜,可我首先得为你考虑啊。对你,对长安城而言,与崔乾佑谈谈才有希望,我愿冒死去充当这个使者。”

    仿佛是回到了当年讨得王韫秀欢心的时候,元载的话语愈发真诚。

    他认为凭这番话足以说服薛白了,薛白也该明白他说的是对的。从西魏到北周,从隋到唐,天下纷争看似混乱,可实际上掌权的不还是那些人,打仗也好,商谈也罢,无非都只是利益分配的手段。

    然而,薛白却是摇了摇头,扯回缰绳,驱马走了。

    “我连让他们当藩镇都接受不了,何况是奉他为主。”

    元载追上,问道:“北平王擅骨牌,喜欢赌博吗?”

    “我从不赌博。”

    “我却觉得你是摴蒱的好手。”元载道,“长安孤城,圣人出奔,这么烂的点数,我们已诈得崔乾佑愿意拿出一部分筹码,该见好就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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