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去了,你多顾着些,将人安顿好。”

    “嗯,今日过年,殿下早些回来吗?”

    “会的。”

    虽是在这大明宫中,薛白还是想过個简简单单的年,今日并未安排任何的宴请。

    他正要走,青岚追上了两步,小声道:“殿下,还有一件事呢,今日腾空子来,让她给太子妃把个脉吗?”

    “她不舒服?”薛白虽这般问,心里已有了一个预感。

    青岚凑到他身边,踮着脚趴到他耳边,道:“月事晚了许久了……”

    薛白闻言,有些担忧颜嫣的身体,也有些松了一口气。

    他很早就立志谋取帝位,而有鉴于大唐每次改朝换代的腥风血雨,他一直不想太早要儿子并且生出一堆庶子。故而在有些事上一直是颇为谨慎的。

    这“谨慎”倒不是胡说,他自诩不好女色,就连像念奴、谢阿蛮这样的绝色美人都忍住没去招惹,交往的女子都是有身份、懂方法的,加上他自控力强,颇为克制,总之是常在河边走,侥幸没湿了鞋。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身居东宫,若再没有子嗣,往后将会成为他一个致命的弱点。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与颜嫣在夜里这件事上其实是做了不小的努力。

    有很多忐忑的地方,除了颜嫣自幼多病能否承受之外,比如薛白也会怀疑是否真是自己的克制有用,现在心想事成,他反而很是后怕。

    回头一看,之前的谨慎不容易,而往后要顾好家眷也不容易。

    薛白想着这些,似乎在这瞬间又成熟了许多。

    ~~

    是日,薛白先去给李琮问安,然后随同李琮一道往太极宫拜见李隆基。

    李琮居住在大明宫西北隅的大福殿,他不像李隆基喜欢乐曲,没有太多爱好,但很早就被幽居在十王宅,倒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按理来说,薛白废除了李琮改的岁首,是夺权也是对李琮的否认,他该耿耿于怀才对。但奇怪的是,见了薛白,他不仅没有嫌恶,竟然还兴致颇高。

    “太子难得能来,朕真的很高兴。”

    甫一见面,李琮便让薛白坐下,然后屏退左右,以掏心掏肺的语气长谈了起来。

    “这些时日,我想了很多,意识到我亏欠了你良多,而你待我没有任何亏欠,只有助益。当年,储位本就是伱阿爷的,你是薛妃的第一个儿子,是嫡长,如今只是得到了你应得的太子之位啊。”

    薛白的反应却很平淡,他如今的权势来源于几次平叛的功勋威望、鼎固革新带来的臣民信任期待,当然,也与他冒充的身份有巨大的关系,至于李琮的认同就没有太大的作用了。

    李琮感慨道:“我伤了容貌,又无子嗣,更重要的是性格软弱,才干平庸,原本就不该继承祖宗基业。我唯一的德行,就是收养了二郎留下的几个孤苦伶仃的孩子,这或许是你全力辅佐我的原因,可我待你却从无半点恩德,至今思来,怎不教人汗颜?所幸,天眷大唐,兜兜转转,祖宗基业还是落在了最该担起他的人肩上。”

    说到后来,李琮愈发触动,用他那微微发红、真挚诚恳的眼神看着薛白,一脸的欣慰。

    不料,薛白竟是道:“既然如此,陛下传位于我,如何?”

    如此直言不讳,又忤逆大胆的一句话,还是让李琮愣了一下。

    之后,他反应过来,苦笑不已,叹道:“我真的想通了,你却还是不信我。我没有亲生儿子,你是我的亲侄子,传位于你,我有何不可的?今日你若要诏书,我现在就可以写。但对于你而言,现在登基绝不是好事。”

    这个回答很高明,让薛白有些诧异。

    倘若李琮一开始就能沉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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