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如今又怎能割舍?”

    “以前,你与韦氏、杜氏和离时,她们也是这般说的吗?”张汀问道。

    李亨一愣。

    他目光所见,张汀显得那样的无情、冷漠,像极了当年决心与韦妃、杜良娣和离时的他。

    而他,竟像她们一样,泪水忍不住地就往下流,泣不成声。

    “你与她们不一样的。”李亨握着张汀的手不肯放,“她们不过是过客,唯有你,你是我平生挚爱啊!”

    “我甚至不是你的王妃。”

    “我会……”

    “够了,你不觉得恶心吗?”张汀一把从李亨手里把手抽出来,冷笑一声,道:“你就是个废物,我早受够了你的软弱。”

    “我是不会与你和离的!”李亨道:“你想要和离书?我一个字都不会写!”

    “没关系,诏令到了,你会写的。”

    说罢,张汀转身便走。

    李亨则是如遭雷击。

    他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但现在终于完全明白过来。张汀之所以如此,是与薛白做了交易。

    薛白给的条件是帮助她和离、允她带着李佋离开十王宅,她呢?做了什么?

    李亨脑海里首先浮起的是一个画面,一对男女正在拼命媾合的画面,伴随着用力的喘息声。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若只是如此反而还好。

    真正可怕的,是张汀把他出卖给了薛白。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愤怒地大吼道。

    张汀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你猜。”

    “贱人!”

    李亨盛怒,恨不得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张汀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砸在长廊上。

    然而,最近的那扇红门外马上就响起了盔甲的铿锵声,吓得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愤怒却还是令他的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

    “你怎么敢?你为了一封和离书就敢出卖我?你……”

    “你也只值这个价了。”

    张汀冷笑着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唯有李亨的那句“贱人”回荡于廊庑亭台之间。

    说到贵贱,除了出身的贵贱,世人却少有意识到人品也有贵与贱。

    李亨虽是天皇贵胄,可两度休妻,于是同样的情形摆在张汀面前时,她只需略略一审视,便知这个男人不值得她同甘共苦。

    人品不配,那就是贱了。

    ……

    树枝上的几只鸟儿被惊起,四散而飞。

    有一行人离开了十王宅,趁着月色远去,唯有月光依旧,不为世情所动。

    李亨颓然坐在地上,感受着再一次的失败。

    “目光短浅的贱妇,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渐渐地,他还是找回了信心。

    他还是那个判断,薛白的立场就是错的,哪怕这次没激起动乱,早晚也是躲不过的。

    还会有机会,只要耐心等着。

    ~~

    宣政殿。

    杨炎低着头,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沉吟着,缓缓道:“我并未见过太上皇。”

    “我知道。”薛白道,“这件事背后,是李俶?”

    杨炎再次感到讶然,眼皮一跳,却没有回答。

    薛白从桌案上拿起了一份旧报纸,递给了杨炎。

    多年前,薛白初来大唐,许多事都不懂,觉得大唐最根本的问题是租庸调制的崩坏,认为解决问题,首先得改变税法,于是向当时还是长安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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