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遗诏上不同,遗诏上是历数薛白之罪过,废太子,改由他继位才对。
他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意外地发现,宦官们并没有捧任何诏书,李隆基似乎在以一种真诚的态度在与官员们商议。
“国不可一日无主,值此风雨飘摇之际,诸卿以为该当如何?当遣人召回太子,还是另立新君?”
“臣请,太上皇临朝莅政!”
李亨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只见是韦见素忽然高声请求。
宰相如此,其余人纷纷效仿。
“臣请太上皇临朝莅政。”
李珍、李昙、杨洄等人几乎都是第一批拜倒,之后是李岘这样立场相对中立的官员,到最后,像元载这样倾向于薛白的官员见大势已去,也纷纷附和。
于他们而言,由太上皇临朝,那就是暂时不立皇帝,明面上是等薛白归还长安,这并非不能接受的结果。
末了,颜真卿、杜有邻对视一眼,微微点头,也是附和。
李亨不由愣住了,他转头看向了李俶,以眼神询问着。
然而,事态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兴冲冲地举事,最后却像是看了一场热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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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帝?这算什么?太子依旧是薛白,那我们呕心沥血的宫变,变在何处?!”
“若无法保证社稷不落入外人之手,我死不瞑目!”
散了朝会,李亨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在张汀、李俶面前大发牢骚。
他觉得李隆基、薛白就像联手了一样,薛白出京一趟,李隆基则留下来看着场面,不给他可乘之机。
“我才是他的儿子!”李亨愤怒地指着自己的胸膛,“二十年前,我就是太子了!”
李俶则还算是冷静,道:“眼下的关键是,薛白死了没有。”
张汀道:“消息这两天就会回来。”
“回来的也有可能是薛白。”李俶道,“阿爷不必太担心太上皇帝,他已经老了。只要儿臣能有兵权,除掉薛白之后,扶阿爷登基,易如反掌。”
李亨烦躁不已,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听任李俶安排。
他终于有些后悔了,当年不应该除掉李倓。
李倓才是他最优秀的儿子,有谋略,能统兵打仗。如今若是李倓还在,断不至于让李隆基摘了果子。
是日,长安戒严,李俶则派出探马西向,打探薛白的动向。
然而探马才出城,当日竟然就跑回来禀报了。
这时已近傍晚,李俶还在看着禁军名单,思忖能拉拢哪些人,听到通报,连忙去请李亨与张汀。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已经回来了,就在城外……”
“谁回来了?”张汀带着期冀,问道:“是田神功?”
“是薛逆。”
“什么?他带兵攻回来了?”
“他只带了两百余人,现在就在城门,没有攻城。”
“这是何意?!”
“小人不知。”
李亨于是再派人去打听,等他的人再回来,城中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薛白驻在城外,大肆宣扬自己遇到了田神功的兵变,审问之下得知李亨要谋逆,这才匆匆赶回长安。
长安风向一昔巨变,朝野舆论顿时沸腾,纷纷斥责李亨谋反。
可想而知,这必然是薛白提前布置的,许多人连太上皇临朝莅政都没听说,反而先得知了李亨谋反。
“果然,他是故布疑阵,想要诛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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