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璬问道。

    “没有。”杨洄正在发呆,喃喃道:“应该没有吧?”

    “应该?你难道没有搜过宫城吗?”

    “宫城这么大,短短一天内,我能把所有叛逆甄别出来吗?!”

    杨洄亦是骂骂咧咧,又道:“也可能是李亨兵变了。”

    他仿佛觉得这样会好应付一点。

    两人还没搞清状况,转头往北一看,只见薛白已率领着禁军向重玄门逼近而来。

    “怎么办?”

    “快走。”

    杨洄身负重责,却是丝毫没有要奋死抵抗的想法,命令士卒守好宫门,就试图往东面的银汉门逃窜。

    然而,刚刚夺下玄武门的那一小股人已然飞快地向这边赶来,远远地一箭射出,正中杨洄大腿。

    “救我!”

    李璬连李珍都不救,又岂会救杨洄,根本就不理会,继续往银汉门狂奔。

    可惜跑了好一会之后,他远远就望到了银汉门上火光通明,同样有厮杀声传来。

    “该死。”

    李璬欲哭无泪,只好再返身往青霄门赶去。他这一夜都在来回奔逃,至此已是体力告竭,真的跑不动了。意志更是无法支撑,投降的念头不停地泛起。

    跑着跑着,他终于是停下脚步,跌坐在地上。

    前方,已经能看到薛白带兵进入重玄门,杨洄已经投降了。

    只有李璬白跑了一个来回。

    “我降了……殿下!我降了!”

    ~~

    “降了,我降。”

    杨洄捂着伤口,看着薛白向他缓缓走来,忽有一种薛白肯定会杀了他的预感。

    视线里,他似乎回到了天宝五载的那个大雪天。

    那天,他偷偷去了别宅,与他的外室昏天黑地,他知道李娘肯定也在享乐,但没办法,她是公主,他约束不得。结果回到家中,他却见她正在发火。

    “啖狗肠,这小子叫薛平昭……李八娘故意的,她把三庶人案的余孽送到我这里。”

    “杀了便是。”

    当时杨洄只是这般随意地吩咐了一句。

    薛家的家奴也好,薛锈的儿子也罢,对他而言,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可假如时间能够重来,杨洄真的会更小心。

    他会亲自动手,把那个官奴的脑袋砍下来,脑袋埋在城东,身体埋在城西。

    不,他会把他大卸八块。

    带着这样深深的懊悔与恨意,趴在地上的杨洄流露出狗对主人般忠心又可怜的眼神,唤道:“殿下,我是在等你啊,我在等着殿下回宫。”

    薛白还在向他走来,没有回答。

    杨洄更不安了,之前薛白监国时他就以为薛白会对付他,但没有,那是薛白以大局为重了,现在的气氛却十分不同。

    “请殿下登基!”杨洄灵机一动,认为也许能劝薛白再次以大局为重,遂朗声道:“李亨弑君,臣是证人,唯请殿下继位!”

    他向薛白爬了过去。

    “噗。”

    一刀搠下,把杨洄钉在了地上。

    樊牢是草莽出身不假,但又不是傻子。他要杀尽所有阻拦殿下登基之人,可若放过这些眼看阻拦不了才投降的人,还如何立威?

    “殿下。”杨洄却还不放弃,喃喃道:“其实当年武惠妃是知圣人有除太子之意,才让我献计,我……”

    樊牢看了薛白一眼,见薛白依旧脸色冷峻,于是又补了一刀。

    血从杨洄口中不停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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