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他登基掌权。”
听到这里,达扎鲁恭已更加明白李唐皇室之间的勾心斗角,李隆基宁可联合外敌,也不肯让那个失而复得的孙子继位,背后有着颇复杂的恩怨。
之前,高晖向他保证过,等他抵达长安,会是唐帝李琮刚刚死去不久、朝廷内部大乱的时候。现在李齐物来了,通过这些秘辛旧事,让他更明白了始末,对计划也更添了几分信心。
可同时,达扎鲁恭原本对大唐的敬畏也随之退去,开始心生蔑视。原来那个威震万邦的唐皇帝,也不过是有七情六欲的人。
“放心,这次我们请来了大将军,一定能助太上皇除掉孽孙。”策马在另一侧的汉人将领朗声说道。
他是高晖,原本是泾州将领,一直在暗中传递军情给吐蕃军,此前一战,正是因为他的情报,使得达扎鲁恭挫败了郭子仪军,还引得王难得所部绕到了别处。
而李齐物曾经向薛白检举高晖,其实彼时高晖已经做好了出逃的准备。这个苦肉计一度让李齐物获得薛白的信任,在长安城中联络了包括李承宏在内的一些权贵,只可惜最后被颜泉明查到。
“到时,唐主可千万不能忘了答应好的赏赐啊。”达扎鲁恭大笑道。
“那是自然。”高晖与李齐物异口同声地应道。
大军行进到傍晚,离平凉城已经很近了,这里是长安的门户之一。
达扎鲁恭下令,在西泾河北岸的虎山驻扎。
他不急,李齐物却比他还急,听说扎营了,立即跑去催促。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此地离长安不过数百里,万一被李倩的哨马发现了我们,以五百里加急报信,一日就能把消息送到长安。”
达扎鲁恭道:“你也知道那是换人换马的驿信。我的大军不能像送驿信那样奔驰,马儿会炸肺。既然不能一日杀到长安,早到晚到都是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李齐物道:“早一天到,太上皇就能更早一天控制局势。”
“你们的皇帝死去,送葬也要七日,我们的大军这么远到长安,还不够尽力吗?”
“可万一消息传到长安,李倩提前布署防备,可就不好打了。”
达扎鲁恭道:“消息若传到长安,李倩的兵力只会心生畏惧,投靠太上皇。若是如此,都不用等我们到,也就大功告成了啊。”
李齐物听得腹诽,面上却不敢发作,悻悻不语。
他徘徊了一会,偷瞄了达扎鲁恭几眼,忽然问道:“将军喝酒了?”
达扎鲁恭摆了摆手,但确实有些迷糊、气闷,像是喝醉酒般。
军中不止他一人如此,不少士卒、牧民都感到疲倦无力、嗜睡头昏、胸闷腹泻,因常年生活在空气稀薄的高原上,他们每次出征到海拔更低的地方,都会因为不习惯这边浓郁的空气而感到有些醉。
反之,唐军每次攻入吐蕃,则常常无法适应那边的空气稀薄。
今年本已适应了陇山的高度,今日一路向东,地势越来越低,到了傍晚,达扎鲁恭已打了好几个哈欠。
“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士卒已经鏖战了一年多,现在还走到气候这么差的地方,太累了啊。”
李齐物愣了一下,奇怪明明白天还说得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立刻就变了态度?
“将军,你的意思是?”
达扎鲁恭半眯着眼,随口道:“这趟行军,比预想中辛苦啊。”
李齐物道:“那?”
“大唐富庶,我们助太上皇平逆,却只有那一点赏赐,士卒们都很不情愿。”李齐物于是明白了达扎鲁恭意思,道:“既然如此,到时我请奏太上皇,再赐绢两万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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