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兰贞抬手一指,指向地上的纸团,道:“那报纸上便是唐主发落宫城也要平定仆固怀恩的证据。”

    “将军想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比如,写给郭子仪的秘信,提出要杀掉仆固怀恩的。”

    “若没有呢?”

    “可否盗得印信,仿造一封?”

    娜兰贞皱眉道:“他当我是谁?这里是长安,我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公主息怒,将军做这些,出于对吐蕃的忠心,这是将军命小人送来的黄金……”

    一个匣子打开,里面摆满了金锭。

    娜兰贞想了想,让人继续拿金子去收买朝廷的官员。

    ~~

    大明宫。

    薛白从政务之中回过神来,发现一个宦宦已经捧着个小卷轴在旁边等了很久了。

    只看那卷轴的颜色,他便知大概是哪桩事。

    打开一看,果然是关于他上次在兴庆宫吩咐的事,写的是“优伶为吐蕃人收买,西市贸康商行为其据点”。

    薛白拿起御笔,在上面写了“放长线,钓大鱼”几字,就将卷轴放了回去。

    忙过了这些,他便转回后宫。

    快路过绫绮殿的时候,隐隐听到了动人的歌声,那声音清脆动听,该是念奴在唱歌。

    他如今已纳了谢阿蛮与念奴入宫,此事在他心里倒也没有什么可或不可的,他已是帝王,她们也想侍奉她,于是就给个封号。

    虽得了倾国佳人,可说心里话,当时薛白并未因此而起了太大的涟漪,甚至不如当年谢阿蛮只对他嫣然一笑时。想来,以前是他还处于微末,面对美人有种可遇而不可得的心情,如今则太过理所当然、稀松平常了。

    穿过一道宫门,薛白抬手,让身后的侍者不必再跟着。

    他独自步入念奴居住的宫院,循着那悦耳的歌声绕过长廊,只见念奴正坐在一棵梨树的枝桠上,倒真像是一只春莺。

    树干上架着一个梯子,念奴雪白的脚上趿着木趿,随着歌声轻轻晃动着,脚踝上用红绳系着一个小铃铛,发出轻轻的响声。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陛下?陛下来了。”

    正唱着,转头间见薛白,念奴脸上漾起甜甜的笑意来,可接着脚一晃,那木趿便掉落了下来。

    她想从树桠上爬下来,却不知如何是好,慌忙道:“臣妾给陛下行礼。”

    “来吧。”

    薛白上前,举着手,抱她下来。

    “臣妾失礼了。”

    念奴说着,扯了扯衣裙,趴在薛白肩上任她抱了下来。

    过程中,她壮起胆子,忽然在薛白脸上叭地亲了一口,撒娇道:“陛下许久不来看臣妾。”

    薛白低头一看,见她的木趿已经落到了草丛深处,不好捡了,干脆就将她抱回了屋内。

    ……

    一轮明月转过朱阁,透过纸窗,照在了梳妆台上。

    远处的春莺终于不再轻啼。

    “陛下,臣妾是故意的。”念奴俯在薛白胸膛上,轻声道:“故意唱歌引陛下来,故意在树上下不来,陛下会不会觉得臣妾失礼?”

    “看出来了。”薛白道:“蛮有趣的。”

    “有趣吗?”念奴道:“臣妾本想躲起来,让陛下找。”

    “为什么没这么做?”

    “不敢,怕陛下不耐烦,反而走掉了。”

    “委屈吗?”

    “不委屈,很开心。”念奴道:“为陛下做什么,臣妾都觉得开心。”

    薛白其实知道,念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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