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载抬眼瞥去,见薛白站在那,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可那股可怕的愤怒与杀意,他却完全能感受到。
下一刻,元载当即向李泌看去。
李泌神色如常,对这件事并不意外。
“陛下,臣以为此事必是李泌所为!”元载果断便开了口。
他不用想也知道,那所谓的“杨娘子”指的必是杨玉环,而此事的幕后主使者也只能是李泌了。
不久前,李泌才因为天子要册封杨玉环之事而御前失仪,之后为了阻止此事,干脆杀了杨玉环。可惜,杜妗虽探到端倪,却误以为是李泌要刺杀的是天子。
这一切顺理成章,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了……即使有,元载更要咬死是李泌所为。
薛白闻言,看向李泌,眼神极具威压。
“李长源,你说。”
李泌道:“臣请陛下节哀。”
帐中安静下来。
薛白盯着李泌,在给他最后解释的机会,若没有听到合理的解释,便要杀掉李泌。
渐渐地,就连在一旁的元载都忍受不了这样的寂静与威压。
“陛下。”
杜妗的声音在帐外响起,之后,没等薛白开口,她径直入内。
“这件事怪我。”杜妗低声对薛白道,“我察觉到了不妥,却只顾着保护陛下安危,提醒元载对付李泌,但没想到他会杀杨玉环。”
“有证据了吗?”
“捉到凶手,也找到证据了。”
杜妗招了招手,当即让人押来了一个老妇,与几个黑衣汉子。
薛白看向那老妇,道:“看着眼熟,朕见过你?”
那老妇低头不语。
薛白端起蜡烛,凑近瞧了瞧,很快便想起来了,这是李月菟身边的人,当年在宣阳坊李月菟与薛白是邻居,他也见过这老妇人几次,当时她常常笑着唤他“薛郎君”。
杜妗道:“这是和政郡主的奶娘,忠王余孽。”
“呸。”
那老妇终于开口,道:“老身侍候太子三十余年,谁是篡位者老身不知吗?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才是余孽!”
杜妗被她这么骂也不生气,又指向那几个黑衣汉子。
“说!谁指使你们刺杀的?”
那些黑衣汉子自知必死,竟是个个闭口不言。
杜妗还待再用刑,薛白却已吩咐道:“全押下去杀了。”
“喏!”
当即有禁军一拥而上,将这些人全都押下去,不一会儿,外面便响起了几声惨叫。
杜妗不需要他们也能查到幕后指使,看向李泌,道:“李泌,你七日前暗中见了李月菟,是吗?”
“是。”
“承认了?”杜妗道:“放心,她也跑不了,我已命人拿下她。”
李泌不答,而是转向薛白,道:“陛下,臣方才禀奏之事,还未说完。”
此时此刻,他竟认为薛白还有心情听他说这些。
“说。”
薛白还真是允他说。
李泌道:“臣请屏退左右。”
薛白在位置坐下,一挥手,很快,帐内就只剩下他们几个。
李泌方才道:“杜二娘在洛阳天津桥遇刺一案,臣已查到幕后主使者了。”
杜娘闻言,倒也起了好奇之心,问道:“谁?”
“正是杜二娘你。”
“我?”
杜妗没有任何的慌乱,倒像是听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