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道之后,信口便能吟出来……”

    杜五郎听着这些对话,只觉得杜甫这般教导了,与没教导也殊无差别。

    他酒劲上来,莫名其妙地嘟囔道:“好诗。”

    这是他一整夜说的最多的词。

    眼皮越来越沉,耳边薛白与杜甫对话越来越远。

    “杜公到长安,可打算去投行卷?”

    “明日便要去拜会左相。”

    “不知是当朝左相陈公,还是李公?”

    “……”

    ~~

    清晨。

    国子监号舍里,杜五郎一醒来就在小榻上哼哼叽叽,因昨夜喝了太多冷酒而肚疼。

    转头看去,此时已是日上三竿,号舍里另外三人已不在了。

    有敲门声一直在响,他就是因此被吵醒的。开门一看,却是薛崭正站在那里。

    “嗯?薛七郎如何来了?”

    “阿娘问六哥昨夜没回家,可是住在号舍了?青岚姐也很担心,但让我别说。另外,颜县尉让人到家里,也想找六哥……”

    “昨夜有场很厉害的文会,酒喝得晚了。”

    “多厉害?”

    “如何说呢,杜甫你知道吧?你不知道,那我就无法与你说了。”

    杜五郎又倒回小榻上。

    薛崭便上前问道:“那我六哥呢?”

    杜五郎回想了一下,道:“昨夜隐隐好像听他们说,要去拜访谁来着……”

    他头也开始疼了,根本就想不起。

    ~~

    永乐坊。

    李适之的大宅院便在永乐坊西南隅,占了一坊的十六分之一。而周围的十余个小宅院亦是李府的附属,乃是给族人、幕客居住之处。

    薛白随杜甫翻身下马,目光看去,只见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侧门亦是关着,既不见门房,亦不见守卫。

    元结自有亲友要去相见,因此只有他们二人前来。

    杜甫上前叩动门环,等了许久才有人开门。

    “敢问……”

    “我家阿郎不见客。”

    杜甫遂递上拜帖,道:“杜子美拜见,还请通传一声。”

    “原来是杜先生,还请先进来。”

    那门房这才肯放两人进去,很快又关上门。

    李府豪阔,入内放眼看去,亭台楼阁精巧,底蕴不俗。一路走了许久,在一个偏厅坐下等了不多时,有爽朗的笑声响起,李适之绕过屏风。

    “子美多年未至长安,物是人非矣。”

    薛白与杜甫起身,目光看去,恍然有些明白,李林甫为何讨厌风度翩翩的官员了。

    不谈其它,只看李适之的风采,让人一看就觉得这就该是当朝宰相。

    李适之年逾五旬,乃唐太宗之曾孙,恒山愍王李承乾之孙。李承乾一度是唐太宗的太子,若不是谋反被废,皇位就是在他这一脉。

    “左相。”

    “莫再这般称呼。”李适之豁达一笑,摆手道:“我去岁便已罢相。”

    杜甫叹道:“听说了,因韦坚、皇甫惟明案牵扯?”

    李适之不等他引见,目光已看向薛白,笑道:“上元夜我见过你,诗词写得很好。”

    他抬手按了按,不让薛白执礼,接着又道:“不必多礼,相反,我还得多谢你。”

    “不知李公这是何意?”

    “坐下谈。”

    李适之不急着说这些事,举手投足显得十分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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