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上进,困意当即上来,杜五郎翻了个身,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梦里,杜甫拍着他的肩膀道“不愧是杜家子弟,果然有作诗的天赋”,正打算开口吟一首,却被叽叽喳喳的喜鹊吵醒了。

    ……

    “你们两个记得,寒食那日早些回来,约了卢家、裴家的子弟们一道出城祭扫。咦,我看你们又长高了些,得赶紧再裁两件新衣,得裁,到时人家看着才舒心……”

    一大早,卢丰娘就在絮叨着这事,反复地交代。

    杜五郎与薛白出了院子,嘀咕道:“唉,裴家高门大户的,我要是被他家小娘子看上,得多受欺负啊。”

    “嗯,你得谨慎些。”

    杜五郎抬头看向屋檐下的鸟窝,愣了愣,竟真觉有诗意涌上来。

    “二月春犹早,喜鹊已筑巢。”

    可惜又是只有残句,杜五郎沉吟片刻,不由叹息自语道:“我干脆叫残句诗人罢了。”

    薛白见喜鹊有两只,随口补了一句。

    “檐下双飞过,微风春独好。”

    ~~

    这日到了国子监,薛白与郑虔再未提及身世,只谈学业。

    但彼此之间已经更多了一份师徒之间的默契。

    有了这层关系,往后或许可与元结、杜甫结为朋党。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人脉从来都一点点铺开的。

    ~~

    傍晚,薛白终于回到长寿坊的家中。

    他连着两日不归家,青岚难免小小地发泄了一下不满。

    “郎君说是到国子监去读书,却是玩得欢脱了,累得主母好生担心……”

    “过来。”

    青岚说到一半,上前一看,只见薛白掏出一袋青枣来。

    “昨夜到杜宅拿的,尝尝看。”

    抱怨声当即停了,青岚拈起一枚枣,咬了一口,脆生生的,齿颊留香。

    “真好吃,郎君也尝尝。”

    她再捏了一枚喂给薛白,感觉指头碰到了他的嘴唇,她慌了一下,连忙接过布袋,低声道:“我去洗了。”

    转身之际,她偷眼瞥了瞥他,只觉手指头还有些温热,仔细想来又觉得羞人。

    待洗了青枣回来,探头一看,薛白已经躺好睡下了,她不由暗道,郎君大概也是害羞了。

    “天色还早呢,郎君是要起早去国子监吗?”

    “得起早去看望老师,他派人来找我了?”

    “嗯,颜县尉像是有急事找郎君,昨夜也派人来了。”

    “老师不急的,否则就让人到国子监了。”

    薛白心想,最近拜的两个老师,郑公官位虽高,却离东宫太近,终究是颜公更纯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