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芙凝取了一颗饴糖,走到篱笆旁,笑意清浅:“丁大娘,吃颗糖罢。”
丁大娘将糖塞进嘴里,立时面上堆笑,改口高声道:“南窈姑娘越长越好看了,定能寻个好婆家。”
堂屋内,李母拍拍婉娘手背:“你儿媳是真招人稀罕啊!”
——
是夜,明月高挂。
西厢房内,夫妻俩各自书写完毕。
在傅辞翊准备去洗漱时,颜芙凝唤住了他:“关于礼物,昨儿我没说起,主要不想南窈北墨提前知道。”
傅辞翊脚步顿住。
在她看来,他守不住秘密?
“你是南窈北墨的兄长,我怕你知道我给他们买了礼物,会告诉他们,这就连你也瞒着了。”颜芙凝轻声解释。
哪里知道李信恒会以为是她买了送给他的?
傅辞翊动了动下颌,果然,在她眼里,他是个守不住秘密的人。
见他一直不作声,想到自己得顺毛捋他,她又道:“等你弱冠,我定包个大礼。”
微顿下,她问:“对了,你弱冠在何时?”
“你撕毁的婚书上有写。”
傅辞翊语声冷冷。
颜芙凝一怔。
只见他从书案底下的侧柜里拿出个锦盒,从里取出一封婚书。
上头记着他的生辰八字与她的生辰八字。
他的生辰在十月十六。
她的生辰在十二月初八。
依照年份来,他们相差四岁。
颜芙凝嗫喏着唇瓣:“对不起,我之前不知道。”
穿越过来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是个十八、十九岁的少年郎。
依照书中写,他比她年长四岁,如今是十九,这倒与现实中一般。
只是,书中没提起他的具体生辰,她也就不知道了。
此刻她才清楚知道他的生辰。
傅辞翊面上无甚表情,嗓音清冷:“先前你不识字。”
即便识字,她既然选择退了他的亲,自然不会关心他生辰在何时,更遑论仔细看婚书。
颜芙凝再次解释:“南窈北墨的生辰是之前娘提起过,我就记着了。”
声若蚊蝇。
此话听得傅辞翊心里发空。
他们的生辰,母亲只提起过一次,她倒是记着了。
彼时被她退亲时,他的颜面被她狠踩在脚底的感觉,再度浮上。
颜芙凝凑过去,又看了看婚书。
刚要拿起来细看,被他一把夺回。
“你还想再撕?”
傅辞翊警惕地将婚书仔细放好,锦盒落了锁。
“我不会再撕了。”
她的嗓音里含了丝鼻音,娇娇弱弱的,似乎怕极了他。
傅辞翊没来由的烦躁,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别多想,婚书是我祖父所写,我留着婚书,仅是想留着祖父的墨宝。”
才不是因为这是他与她的婚书。
颜芙凝抿了抿唇:“我知道了,这是祖父给你的念想。”
严芙凝怎么就将婚书撕了呢?
退亲,一并将婚书退还给他就成了。
人家祖父的墨宝他得留着珍藏的!
这下好了,心里的愧疚又添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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