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中,严海棠迎出来,当下便惊叫一声。

    “夫君怎地这般模样?”

    傅明赫忙进屋照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顶着两个巨型乌青眼圈,模样滑稽又狼狈。

    回忆这两眼圈的由来,不由得让他怒火中烧。

    他娘的,傅北墨功夫见长。

    还有那个彩玉,他算是领教了。颜芙凝飞扬跋扈,她的丫鬟更是彪悍。

    这下好了,让他本就不及傅辞翊俊朗的面容,雪上加霜。

    顶着两眼圈,他便止了要将傅辞翊毫发无损的消息告诉还在县衙的父亲。

    就连用午饭,他都躲在房中。

    马市外头的饭馆。

    傅辞翊颜芙凝带着李信恒,点了几道菜,简单吃了一顿饭。

    饭后,颜芙凝寻了家铺子买棉花。

    “老板,棉花怎么卖?”

    店主是个身段丰腴的女子,她指着不同布袋里的棉花介绍:“去了籽的,五十文一斤;没去籽的,三十文一斤。姑娘要哪种?”

    颜芙凝想了想,家里如今不缺人手,便指了没去籽的:“就这个吧,来十斤。”

    十斤没去籽的棉花,很大一布袋。

    颜芙凝刚付了钱,傅辞翊便将布袋拎走。

    “缘何买这么多棉花?”

    颜芙凝跟上他的脚步:“想做软垫放在车上,如此坐着软乎些。”

    手上拎着的分量与家里被子比较,傅辞翊得出:“双人的春秋被可做两床了吧。”

    颜芙凝称是:“做了软垫,还可以做靠枕,再多余的,我有用处。”

    这几次来月事,她用的都是傅南窈做好的月事包。

    如今棉花多买些,今后她准备自己做。

    此事不便与他一个男子说明。

    傅辞翊也不多问:“依你。”

    方才买车厢时,有些车厢内已有现成的软垫,整个价格就往上了。

    她买棉花准备自己做,可见足够贤惠。

    如此贤惠,他还能说什么?

    顺着依着便是。

    将布袋放进马车,一转身,竟不见了某个小女子的身影。

    “人呢?”

    只片刻时辰,她去哪了?

    李信恒抬了抬下巴:“姑娘在首饰店里。”

    傅辞翊提步。

    女子素来喜爱珠宝首饰,这段时日她头上只有他买的那支珠钗,是该置办些。

    还未到店门口,就看颜芙凝出来,白皙的手上拿着只宝蓝色的穗子。

    “好看吗?”她晃了晃穗子给他看。

    傅辞翊素来清冷的眸光有了暖意,嗓音低沉:“好看。”

    李信恒却不理解:“姑娘不买首饰,买个穗子作甚?”

    颜芙凝将穗子收好,笑得俏皮:“我有用处。”

    用来哄某个会耍赖皮的少年郎。

    难得来一趟县城,颜芙凝买了两大盒芝麻花生糖,称了两斤云片糕,这才满意回程。

    回去路上,李信恒照旧赶牛车。

    为了磨黑马性子,傅辞翊亲自驾车,缓慢跟在牛车后头。

    黑马几次想要提速,都被傅辞翊提前勒紧了缰绳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