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嘴道:“有人挨家挨户跟人说,你哥当不好夫子,说你是个傻子。”

    “我是傻子,跟我哥当夫子,有何关系?”

    “他们说弟弟是傻子,傻子的哥哥怎么能当好教书匠?弟弟傻,哥哥指不定也傻,还说你会犯疯病。到时候你去村塾看你哥,万一揍了学童,上哪说理去,毕竟你是傻的。”

    傅北墨闻言怒了,急着要跑回家跟人说。

    想到碗没拿,便折返。

    “你跟我回去,把方才与我说话的话,与我哥再说一遍。”

    阿力点了头:“行。”

    两人走到篱笆外。

    阿力停了脚步:“那个,我身上衣裳脏,就站在这里。你把你哥喊过来,我跟他说。”

    傅北墨“嗯”了一声,先将碗放回了灶间,而后到西厢房门口。

    “哥,有人骂我傻子,说傻子的哥哥也傻,教不好书。”

    正在抄写的傅辞翊搁了笔:“谁说的?”

    傅北墨:“你出来,有人会告诉你。”

    傅辞翊起身出屋,见篱笆墙外站着一个与弟弟年岁相仿的半大少年,眉宇微蹙。

    此人衣着比乞丐好不了多少,莫非是他在辱骂弟弟?

    阿力紧张地搓了搓手,他远远见过傅北墨的兄长。

    此刻近距离看到,莫名觉得他身上有种威压,令他生畏。

    他往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道:“是,是胡家,胡家人在背地里使坏……”

    傅辞翊这才知道,原来里正每通知一户人家开学,胡家人便上门去说他的坏话。

    无端将北墨的痴傻放大,说成会随时犯疯病,惹得村里人都躲着北墨。

    傅北墨问:“哥,无人与我玩,我可以跟阿力玩么?”

    阿力踌躇道:“我就是阿力,今年十五。”

    傅辞翊不作声。

    眼前这个浑身脏污的少年竟比北墨大一岁,瞧着却比北墨瘦小。

    傅北墨又道:“也没人跟阿力玩,正好与我作伴。”

    傅辞翊思忖,弟弟太过单纯,不得不提防些,遂问:“家中有何人,家在何处?”

    阿力往左边指过去:“往这走一段路,那破房子就是我家。我家,我家没有旁人,只我一人。”

    傅辞翊又问:“前段时日缘何没在村中见过你?”

    阿力答:“过年时我去外婆家了,正月十五后才回。”

    傅北墨帮忙说:“其实不是回,是他外婆家养不起他了,被赶回来的。”

    听闻此言,傅辞翊终于同意弟弟与他去玩。

    两位少年旋即跑开。

    待傅辞翊回房,婉娘问他在与谁说话。

    傅辞翊便将事情简单讲了讲。

    婉娘叹息:“那个阿力,我知道。当年咱们初到这个村里时,他刚出生没几个月。他爹希望他力气大些,好干农活,就给他取名阿力。哪里想到没多久,他娘跟人跑了。他爹去找,愣是没找到,便整日酗酒。他家本就穷,这就更穷了。再后来,咱们住到县城,就再没听说他们家的事了。”

    颜芙凝提醒她:“娘,事情的重点不在阿力,而是胡家人不光在说北墨,更在说夫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