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凝却是站不起来,忙在他手心挠了挠:“坐太久,腿麻了,你让我缓缓。”

    委实不能怪她。

    凤冠霞帔委实太沉,嫁衣压得她双肩发沉,凤冠压得她脖颈酸涩。整个人端坐在轿子里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此刻实难站起身,更遑论走路了。

    傅辞翊闻言,一只脚踏入轿中,将人打横抱起,径直出了轿子。

    喜嬷嬷见状,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吉祥话。

    待她们反应过来,新郎官已经抱着新娘子进了府门。

    遂急忙跟进去。

    厅堂内,婉娘坐在主位上,观礼的客人主要为傅家自己人,庞高卓,翰林院年轻的翰林。

    旁的宾客全都安排在正厅,不被允许过来观礼。

    此般安排,是傅辞翊清早的决定,他借口母亲眼盲,不喜陌生人太多的环境。

    由余管家与李嬷嬷落实。

    对此,今日来喝喜酒的宾客们全都理解。

    傅南窈站在一旁,提醒母亲:“娘,哥哥嫂嫂来拜堂了。”

    此刻的婉娘竖起了耳朵,细细听着厅堂内纷杂的动静,从中分辨儿子儿媳的脚步声。

    颜芙凝被傅辞翊抱至厅堂外,虽说盖着盖头,但她大概能够猜到自己这般被抱着,众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

    “我腿脚好些了,能自个走了。”她小声道。

    “确定?”男子问。

    “嗯。”

    傅辞翊便将她放下。

    两人一人一端红绸攥着,进了厅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颜芙凝被人搀扶着,只知道自己被转来转去地鞠躬,视线往盖头底下望,瞧见某人的锦靴与她一般在转悠。

    喜嬷嬷又高唱道:“礼成,送入洞房。”

    众人鼓掌。

    路上,傅辞翊紧紧牵着颜芙凝的手。

    夫妻俩在前头走,后头跟着不少人,嘻嘻哈哈地欢声笑语不断。

    耳听声响往主院行去,婉娘高兴站起身。

    李嬷嬷连忙扶住她:“夫人,公子吩咐过,您眼睛不便,还是回房歇息为好。”

    婉娘颔了颔首:“先回房罢。”

    儿子所言的目的,无非与先前要她戴了人皮面具与亲家母见面,一个道理。

    这也是为何不让所有宾客都来观礼的缘故。

    她虽失忆,却不失智,明白年长些的宾客大抵会有认识她的。

    这边厢,婉娘由李嬷嬷扶着回房。

    那边厢,新人进了新房。

    与此同时,正厅那边的喜宴开始。

    喜嬷嬷含笑道:“新娘先在新房稍等片刻,等下一个吉时到,新郎新娘共饮合卺酒。”

    颜芙凝略略颔了颔首,表示明白。

    这么一动,只觉得脖子差点僵掉。

    但头上物什颇重,此刻只好硬撑着端坐好。

    傅辞翊在新房待了片刻,捏了捏颜芙凝的手,温声:“我去招待宾客。”

    说罢,便带着跟来的宾客,去往酒席。

    喜嬷嬷们也退了出去。

    新房内安静下来。

    “彩玉,快来。”颜芙凝悄声唤。

    “来了来了。”

    彩玉带着三个丫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