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敌过心里对于真相的渴望,慢吞吞地方迈开步子,走到床边,然后伸出手,在被窝里摸了一把。
确如杨绒绒所言那般,被窝里冷冰冰,一点儿温度也无,全不似有人刚睡过的样子。
白村长心中惊疑不定,僵在原地好半晌都没能做出反应。
杨绒绒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变化,发现他是真的很震惊,并非做戏。
看来他当真不知情。
她心中浮现诸多猜测,试探性地询问:“村长平日里可曾有过梦游的习惯?”
白村长神情恍惚,喃喃道:“不知道,应该没有吧,我不确定……”
说着说着,他就感觉脑袋发晕,身体踉跄了下。
杨绒绒及时伸手扶住他,让他在床沿坐下。
他单手撑着床板,佝偻着身子,脸色极其难看。
杨绒绒关切询问:“你是不是病了?”
白村长摇摇头:“我没事,我只是感觉头有点晕。”
看他这样儿,杨绒绒不忍心再逼问于他,只得安抚道:“要不你先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白村长却叫住了她。
“你刚才真的看到那个人了吗?他长什么样?跟我……跟我有几分相似?”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语速明显变慢,显得颇为艰涩。
他不相信自己真能做出半夜偷窥人家小姑娘的行为,但事实摆在面前,他确有很大嫌疑。
杨绒绒如实回答:“我其实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他是从窗户翻出去的,速度极快,天色又黑,我只能确定他是个男子,其他的都不清楚了。”
“从窗户翻出去的……”白村长喃喃自语,神情越发恍惚。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右手,露出拇指指尖上的一个小黑点儿。
杨绒绒凑近一看,发现那是一小截木刺扎进了皮肉里。
她记得,西厢房的窗户是有些毛刺,平日里开关窗户的时候都得小心些,不然就很容易被毛刺剐蹭到。
杨绒绒不由得问道:“你手上的木刺是怎么来的?”
白村长苦笑:“我不知道啊,我原本是在睡觉,忽然被你的喊声惊醒,醒来后我就发现右手手指有点儿疼,但我没太在意,若非听你说起那名贼人是从窗户翻出去的,我都联想不到那件事上去。”
他放下右手,眉头狠狠皱紧,随后又缓缓松开。
“也许……也许半夜偷摸进你屋里的那个贼人就是我。”
说出这句话时,他深深地垂下头,不敢去看杨绒绒的眼睛。
他深觉丢脸,以后都无颜再做这个村长。
他已经做好了被责骂、被鄙夷的心理准备。
然而杨绒绒却表现得异常平静。
她认真道:“其实不只是今晚,昨晚也有人偷偷潜入了我的房间,那人趁我睡着后,躲在暗处偷窥了我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