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率。
其实,这番问询已经没有了意义。
他心中已经笃定这件事是魔教所为。
判断依据很简单。
就是昨晚顾湘竹回去以后,连夜杀了很多人。
这些人,全都与她的生意密切相关。
他可太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了,全都是顾湘竹朝魔教输送利益的工具。
顾湘竹杀这些人的时候,一点都没有避讳他的探子,就差明牌告诉他:魔教里面内乱了,是另一批势力对赵辞动的手,他们把我惹怒了。
赵焕对魔教内部的情况,并不是特别清楚,但他能够感觉到,魔教内部里面有斗争,跟顾湘竹不对付的人很多,但顾湘竹手握财脉,没人敢轻易招惹她。
这次,另一波势力,公然对赵辞不利,与抢夺炼酒之术无异。
此举,已经彻底把顾湘竹得罪死了。
所以,是谁给他的勇气?
赵焕对魔教不了解,所以一切推论都是无稽之谈,但这件事情一发生,便自然而然地勾起了他沉寂多年的梦魇。
近乎本能的,他想到了魔君。
能让魔教内部反应如此剧烈的,以他对魔教浅显的认知,只能想到魔君一人。
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亲自过来查查。
魔君活着。
他睡不着!
除了魔君,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便是那强行改变遗迹入口方位的阵法。
普天之下,能左右北三郡阵法的,只有皇家和阚家,这魔教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法,居然能做到这些?
这两件事,都涉及到了常人不能触碰的秘辛。
他甚至不放心交给手下,只有亲自来才放心。
正好。
这次出事的是赵辞。
自己刚好顶着慈父的身份过来,一切合情合理,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
……
离开郡衙之后。
阚落棠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赵辞笑着问道:“你是在怪我替张德率说话?”
“不是!”
阚落棠摇了摇头:“若他是真凶,你说这些话,也改不了他的命。若他不是,对你以后府争大有裨益。
我虽不耻其为人,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就算再可恶,也不应该背一个不该有的罪名。
何况,就算张德率因为此事而死,以后也会有李德率、王德率。
北三郡的官位,不管谁坐上去,都会成为一个模样。”
赵辞不由莞尔,没想到这姑娘看得还挺清楚。
北三郡就是这样,官吏与百姓天然不对付,只要百姓不造反,高官是不可能讨好百姓的。
但他又有些好奇:“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什么还是这么不高兴?”
阚落棠有些激动:“因为你啊!”
“我?”
赵辞愣了一下。
“对啊!”
阚落棠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此次北三郡之行,你明明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任何错事的人。
但你承受了最大的危险,受了最重的伤,到头来却还需要你来求这个情。
虽然这个情只是礼尚往来,对你也有好处。
但这么帮一个曾经为难过你的人……
殿下,你心里就不委屈么?”
赵辞看着她有些脏兮兮,却又美丽的脸蛋,心头生出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