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的时候走的飞快,只是在迈出门槛时候莫名踉跄了一下,险些就要被绊倒在地。
青禾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见她表情怔怔,忍不住哽咽唤道:“公主……”
“无事。”上官鸢扶着她的手,慢慢站直身子。
她自言自语一般说的,“我知道,不是我的错。”
“他们有他们的自由,我也有我的自由。”
“事情的起因于我是否和周泰宁成亲无关。”
“是,他们的错。”
话虽如此,但来自亲生母亲的否定又怎是三言两语能开解得了的?
甚至上官鸢在批折子时候偶尔愣神,也在想,若她换一种方法,比如和周泰宁成亲然后打断他的腿,是不是事情也不会到如今这般?
在听到慈宁宫传来消息,说上官今阳的身体怕是再恢复不成从前那般健康了。
这四日的绝食将他整个人弄的十分虚弱,按太医的话说,身体多处损伤,以后只怕极冷极热都会影响。
上官鸢在大明宫坐到天黑,也没再敢去看一眼上官今阳。
青禾有些无措的劝着她:“公主莫要多心,此事怪谁,也都怪不到公主身上!”
上官鸢置若罔闻,径直上了马车,离开了皇宫。
叶随云已经等在公主府,见上官鸢进来便迎了上去,却被她躲过。
见她独自一人进了寝殿,叶随云有些担心的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青禾紧跟而来,与叶随云说起今日在慈宁宫听到的话。
“……太后娘娘竟将今日之事怪在公主身上……”青禾很为上官鸢抱不平。
叶随云也沉下脸色,在寝殿门口站了片刻后,抬手敲门:“公主?臣进来了?”
无人应答,叶随云却再等不及,抬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殿中没有点灯,但叶随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上官鸢。
她正坐在床边,单腿撑起来,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撑着头,看着外面的月亮。
叶随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没有说话,只默默陪着她。
片刻后,上官鸢缓缓开口:“小时候,我问过母后,为什么皇兄叫上官今安,小六叫上官今阳,我却不叫上官今鸢。”
她像是在笑,“母后说,因为我是女孩,不必按族谱来。”
这是平常,叶随云轻轻“嗯”了一声。
上官鸢继续说道:“母后说,因怀我的时候格外喜欢看外面的纸鸢,所以才求了父皇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母后还说,我这个名字起的很好。只要有她,有皇兄拽着,我就是一个可以飞上天的纸鸢。”
“听起来似乎很自由自在,可以飞的很高很快乐。”
“但始终有一根线,被他们攥在手中,他们想让我往哪儿飞我就要往哪儿飞,他们想收回我就要被收回。”
“现在,我不想做纸鸢了。”
“我想剪断那条线,想往哪儿飞,就往哪儿飞。”
叶随云慢慢抬起手,握住上官鸢放在膝上的手掌。
他开口,声音微低,却极能安抚人心:“臣学问不如公主,却也知道,鸢之一字,绝不仅仅是纸鸢的意思。”
“鸢,古书上说是鸱一样的鸟,也有说,是老鹰。”
“你本就自由,合该想往哪儿飞便往哪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