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拿着筷子,对满桌食物难以下口。

    口味不算差。

    可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想要吃些其他的,哪怕客栈想尽办法——可物资匮乏,实在做不出来。

    吃了好几天,难免发腻。

    更不要说心里挂着事。

    陈景抬头,没看她,看向另一个方向,会心一笑:“来了。”

    来了?

    什么来了?

    大堂四个角落,站起些人,簇拥着向陈景这张桌子走来。

    零零散散,看起来不多。

    可到桌前,就乌泱泱团成了两圈。

    “这位小郎君,该怎么称呼?”为首一汉子开口,懒洋洋拱了拱手。

    怀揣重金,闯入闹市,难免惹人觊觎。

    又是独身一人——旁边那两个女奴隶,在这些人眼里没算作人。

    这几日他们差遣人尾随。

    也摸清他的底细。

    进不去城西、城东,就说明和至高无上的“天母庙”无关。

    在城南晃悠,可每日都住在客栈里,就代表他不是本地人。

    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来送钱的。

    “叫爹。”陈景言简意赅。

    男人脸色一沉:“小郎君倒是不客气。”

    “跟了我好几天,现在还想让我对你客气?”陈景嗤笑一声。

    玉还真歪头,盯着这群人。

    她也注意到有人跟踪自己,但没想那么多,只以为是城内守卫。

    但......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

    “小郎君相貌出众,我们不免多看几眼。”男人嘿嘿一笑,把肩一斜、将跨抖起,“见你大方,不如借哥几个钱使使?”

    “也不多要你的。”

    “我这兄弟几个,一人十个大钱足矣。”

    江雀儿扫一眼过去。

    围过来的有二三十人,这可真是够狮子大开口的。

    陈景不慌不忙起身。

    男人向同伙使了个眼色,但做到一半,就目瞪口呆,惊愕不已。

    眼前这个观察了好几天,上上下下都写满“冤大头”三字的男人,张口一吐,一只青瓶飞出。

    江雀儿摩拳擦掌,眼中兴奋,终于要打起来了嘛!

    但青瓶没砸人,落到陈景手中。

    他倒拿瓶,握住瓶口,哐当一声,往桌上一砸,横指向他:“你他娘的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