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能打的就留下,不能打的就走人,其实就是那么简单。”

    “这可一点都不简单。”

    陈沉摇了摇头说道:

    “如果是不需要真正进入战场厮杀的部队,走和留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佣兵团,是靠战争吃饭的。”

    “任务中没有退出这一说,活下来的就能留下来,留不下来的,基本都是死的。”

    “这不叫‘简单’,应该叫‘残酷’。”

    “是很残酷。”

    白狗擦拭着手里的枪支,退出子弹拆下机匣观察膛线的情况,确认磨损并不严重之后,才继续说道:

    “而且更残酷的是,等我们的规模越来越大,人数越来越多的时候,你甚至连那些离开的人的名字,都不一定叫得出来。”

    “这么一想还挺让人难过的对吧?毕竟,在蒲北、甚至在印尼的时候,出现哪怕一个人员伤亡对我们来说都是大事。”

    “可以后,重伤和死亡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习以为常。”

    “我们必须用不断地更新迭代去保证自己的战斗力,必须不断忘记过去,专注于未来。”

    “慈不掌兵,这句话在很大程度上,说的就是这件事啊”

    听到白狗的话,陈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在注意到他脸上那种略有些感慨的表情后,陈沉开口问道:

    “你好像对这個过程还挺熟悉的。”

    “废话,我能不熟悉吗?”

    白狗翻了个白眼,回答道:

    “别忘了,我可是看着狮子兵团做大的。”

    “当初我刚刚加入狮子兵团的时候才不过16岁,到加入东风兵团,已经33岁了。”

    “17年的时间,太多人死在我身边了。”

    “但除了刚刚加入时死的那几个,其他人的死对我来说早就没有了冲击力。”

    “直到我们连长死的时候-——话说你还知道狮子兵团的团长叫什么吗?”

    “.胡八一?”

    “胡凯程。”

    “.抱歉。”

    陈沉咳嗽一声说道。

    “没啥好抱歉的,再过两年,我也会忘记他的名字。”

    “不过说实话,你的名字,无论是陈沉、还是沉船,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至于我自己嘛.”

    说到这里,白狗突然停了下来。

    沉默良久之后,他才继续说道:

    “其实我的想法跟石大凯、跟林河他们还是不一样的。”

    “他们是真的想跟着你干点大事,是真的想改变自己无法忍受的现状。”

    “但我没那么高尚,我的目标很简单。”

    “那就是,跟着你,然后留下我的名字,别像胡凯程一样,死了没多久,大家就都把他忘了。”

    “说起来,团长,伱知道我真名叫什么吗?”

    “我要说不知道,你能不能跳起来给我一巴掌?”

    陈沉略带调侃地反问道。

    “.那倒不至于——不过你不会真不记得吧”

    “帕岩。”

    陈沉随口回答。

    白狗立刻笑了起来,手上动作不停地快速组装好了检查完毕的枪支,而他自己,也恢复到了平日里混不吝的模样。

    “团长,哪天我要是死了,墓碑上记得写真名。”

    “.我再亲自给你写个墓志铭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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