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跟你们学的,论持久战,对吗?”

    “.对。”

    陈沉再次点头,转而问道:

    “但你知道持久战的基础是什么吗?”

    “或者我换个问法,伱不会以为持久战的基础是工业、农业或者其他战略物资吧?”

    “当然不是-——我看起来像是那么蠢的人吗?”

    苏海尔有些好笑地摊了摊手,继续说道:

    “沉船,相信我,我确实在不断地向你们学习,并且我也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

    “正如你问的一样,持久战最核心、最重要的基础,不是工业、农业和物资,更不是‘可供消耗的人力’。”

    “是精神,是信仰,是决心。”

    “或者将其浓缩成一个词,是痛苦。”

    “痛苦的情绪也是一种消耗品,这一场战争让我们的人民承受了太多的痛苦,而在这种痛苦被消耗殆尽之前,他们绝对不会放弃抵抗。”

    “与之相对的,土耳其人承受的痛苦显然是不够的。”

    “当然,北约更不够,美国人就不用说了。”

    “这就像斗兽场里的一场角斗,我们都是场内的野兽。”

    “但是,有的野兽是为了赢,有的野兽是为了活命,而有的野兽,只是为了单纯的杀戮、为了尽可能多地拖其他人下水。”

    “只有最后一种野兽,是会让自己的对手恐惧的。”

    “而现在,我们已经具备了成为这种野兽的潜质,不是吗?”

    “确实是。”

    陈沉信服地回答。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还要嘲笑苏海尔几句,告诉他,他们所承受的痛苦在那个民族所承受的痛苦面前简直不值一提,毕竟那个民族的苦难史和屈辱史,是以百年为单位去计算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从巴沙尔下令以最疯狂的举动清除掉身边的反对派的那一瞬间开始,这个国家,也确实开始具备了成为亡命徒所需要的特质。

    很显然,他们的选择是对的。

    在中东,你不需要做一个亡命徒也可以活得很好,毕竟这里不是东亚怪物房,大家都有足够的石油,可以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很滋润。

    可是,在一个北约深度介入、并且大乱已经初步兴起的中东,想要活下去,还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想活着,就不能怕死。

    想到这里,陈沉再次开口感叹道: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想清楚这一点,我总感觉,巴沙尔背后还有高人指定。”

    “这个高人不可能是毛子-——所以他到底见了谁,大概也是个永远不可能知道真相的谜团了。”

    “没错。”

    苏海尔立刻回答,但转而又笑着说道:

    “可是大家其实都知道,对吧?”

    “这是所有牌都被出尽后的最后一张牌,就算不翻开,难道就不能推测出它是什么了吗?”

    “确实-——你很喜欢用比喻,这一点跟我的一个朋友很像。”

    “胡狼?他不喜欢用比喻,他喜欢用的是双关——该死,那些可恶的双关笑话。”

    苏海尔无奈地摇摇头,似乎他也被胡狼狠狠折磨过。

    “不过说实话,胡狼的能力远远超过我的想象,他在哈塞克附近已经组织起了不小的队伍,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开始配合我们行动了。”

    “到那个时候,我们对北部的掌控也可以进一步加深-——说错了,是你们对北部的掌控,可以进一步加深。”

    这句话说完,陈沉的眼神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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