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大兄皇帝的了。
批完金英的奏本,朱祁钰又开始翻看其他人的奏本。
令众人惊讶的是,皇帝的反应,果如何宜所料,自始至终都是乐呵呵的,并不见丝毫恼怒。
大臣们在奏本中的冷嘲热讽有多伤人,大家之前可都是细细看过的。
然而皇帝并无所谓,只是拿着叶盛的奏本,对王越等人笑道:“这个叶盛,之前和你们一样,也是中书舍人。他既有文才,也知兵事,我很欣赏他的才华。
如今他上了这道奏本,说我贪恋权位、虐待大兄。还隐隐指责我培植亲信、排除异己。
尤其还特别指出,大兄皇帝乃是宣庙嫡子,皇太子乃是宣庙长孙,名位已定,不可再易。
还有你们同科的进士中,已经有六人上表,要求我反思自己,改变对大兄一家的态度。切不可手足相残,同室操戈。”
朱祁钰顿了顿,然后继续点头称赞道:“还是咱们景泰朝好啊,有这么多人想做魏征。
想当年我母后被废的时候,宣德朝的文武百官没有任何一个人肯站出来,替我母后申张正义。
咱们景泰朝有这么多忠臣,我心甚慰,甚慰我心。”
众人闻言,哭笑不得。这就属于互相嘲讽了,大臣们嘲讽皇帝想当唐太宗李世民,皇帝就嘲讽大臣们叶公好龙,想学魏征,又只学了个四不像。
魏征的刚正不阿没学到,光学了个欺软怕硬、沽名钓誉。
见没人接话,朱祁钰继续说道:“叶盛在奏本中,还提到我排斥正统朝臣,将商辂、彭时调往南京闲置。
他建议我将二人调回北京,加以重用。以示公正,以释朝野之猜疑。
行义,你怎么看?”
何宜不假思索地回道:“礼部侍郎邹干,不顾自身安危,为恭让皇帝奔走呼喊,抱打不平,忠心可嘉,固当升赏。
商辂、彭时两位翰林学士,在恭让皇帝北狩之时,辅助陛下安定朝堂、保卫京师,有功于国,亦当升赏。”
朱祁钰点点头:“那就拟旨吧,升邹干为礼部尚书,与俞士悦共掌部事。将商辂、彭时调回北京。
商辂升礼部左侍郎,彭时升礼部右侍郎。”
众人闻言,更加不解。邹干、商辂、彭时三人都属于是超拔了,正常情况下可升不了这么快。
紧接着朱祁钰吩咐道:“把这些奏本都存档吧,再有讲同样内容的奏本,除了新科进士写的,剩下那些言之无物的就不必给我看了。”
说罢,朱祁钰便丢下众人,径自回家去了。
午后刚过,批复好的奏本以及拟好的诏旨就送到了司礼监。
王诚、金英等人批红用印之后,诏旨正式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