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司礼监秉笔太监。

    三人现在每天轮流去司礼监当值,然后晚上便回来向朱祁镇禀报。

    陈祥先将文武百官第三次上书的情况讲了一遍,朱祁镇摆摆手:“以后这种事情不必再跟朕讲来,翻来覆去的朕都听烦了。

    朕都怀疑弟弟是不是故意煽动百官上书,好顺势入住紫禁城,然后立后,生嫡子,彻底稳固住皇位。

    再下一步,就该废太子了。”

    陈祥心里并不认同,自家皇爷回到京城才一个月,不了解情况。皇帝移居西郊,是因为真的喜欢山水田园,并不是政治作秀,假装谦退。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新齐王府建造的美轮美奂、灵秀无双,前前后后一共花去了至少有三百万两。

    谁会拿三百万两银子去作秀骗人呢。

    但陈祥也仅仅只是心里不认同,嘴上却连连附和:“皇爷圣明,那帮文武官员傻傻蠢蠢的,被皇帝耍的团团转,自己还觉得挺美呢。”

    如今殿中只有兴安、陈祥、曹吉祥伺候,几人也不避讳,什么都敢说上一说。

    朱祁镇嗤笑一声,继续问道:“今天的奏本里,有什么新鲜有趣的事情?”

    “这个……”

    陈祥面露难色。

    朱祁镇好奇地问道:“朕问你,你就快说,难道还要吊朕的胃口不成。”

    陈祥犹犹豫豫地请示道:“都是些小事,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尽管讲来,朕恕你无罪。”

    陈祥这才回道:“有这么几件不同寻常的事情。其一,皇帝下旨,将秦愍王的谥号改为‘宣’,秦愍烈王妃改谥为‘宣慈’。

    并且再次申斥了秦隐王擅自追认生母秦愍王次妃邓氏为‘愍烈妃’的行径。

    皇帝的原话是:嫡庶有别,各自分定。以妾灭妻,早晚得咎。

    同时,皇帝在旨意中再次强调,大明上至皇帝,下至庶民,皆不可再行殉葬之事。若有违逆,严惩不贷。”

    朱祁镇闻言,顿时便将筷子甩到桌子上。

    这不就是赤祼祼的指桑骂槐吗?

    秦愍王朱樉,太祖次子,宗藩之首。

    秦愍王正妃王氏,大元名将王保保之妹。

    秦愍王次妃邓氏,宁河王邓愈之女。

    秦愍王死后,正妃王氏无子,被太祖强令殉葬。

    次妃邓氏飞扬跋扈、以妾灭妻,蛊惑秦愍王幽禁正妃王氏于宫中。

    由是宫中无主,秦愍王饮食起居无人撑节看视,因而恣纵,非法刑诸宫人。

    最终秦愍王被宫人毒杀,死于非命。

    次妃邓氏因而被太祖数度责难,自缢而死。

    朱祁镇就算再迟钝,也能理解到弟弟的言外之意:这不就是想影射母后和先帝吗:

    先帝独宠母后,而厌恶胡氏。最终胡氏被废,幽禁于庵堂。母后这便是以妾灭妻。

    胡氏遭遇,和秦愍王正妃王氏简直一模一样,而母后则与秦王次妃邓氏相似。

    这骂人骂的也太直白了吧,我自己都能看的出来,外朝那帮进士出身的大臣们可能看不出来?

    关键是,没办法反驳。弟弟骂的是桑树,我们这做槐树的跳出来反驳,那不就成了不打自招,主动承认自家与桑树是一丘之貉了吗。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冷着脸继续问道:“第二件事情呢?”

    陈祥赶忙回道:“宜伦郡主上书称自己年老,请求让有司预造葬地。皇帝批复,由工部会同礼部,以公主之制,为宜伦郡主预造葬地。”

    朱祁镇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正统十四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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