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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一边拿过所谓的报纸,略翻了翻,一边笑道:“您让妾看什么,妾又不识字。不过这报纸倒比平常的书有意思些。

    您看这题目有的标蓝色,有的标红色,十分醒目。而正文则用黑色,写的非常规整。

    您看有些字之间还有间隔,还点了些墨点,这是很贴心地给断句了。

    朝廷办的东西,倒难得如此贴心务实。

    妾不识字,也就只能看出这些粗浅的东西了。”

    杨埙点点头:“娘子说的对,正是如此。这一张报纸,花了我一枚小银圆呢。”

    李氏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区区几张纸,为何如此昂贵?”

    杨埙回道:“朝廷在各街各坊设置报亭,抄了大字的报纸,贴在墙上,任百姓观看。还有朝廷属吏在旁念颂讲解。

    这都不要钱的,但你想拿一份小字版的回家,就得花银子买了。

    那属吏说,这是第一期的报纸,都是手抄的,一共就几百份。如果不要钱的话,大家上去一抢,不就全没了嘛。”

    “那夫君为何生气?”

    杨埙冷哼一声:“这报纸上讲的都是最近发生的大事,就比如上个月的兵变,还有皇太后的被废,皇帝下罪己诏,还有对参加兵变的藩王、勋贵、文武、武将、太监的处理。

    你别说,这报纸真的有用,看了它,能知道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而且里面一字一句,都有深意,花一钱银子买一份回来仔细研究是物有所值的。

    别看着一钱银子好象挺贵,但许多显贵之家的仆役争着抢着过来买呢。我运气好,才抢到了一张。”

    “那您为何生气?”

    杨埙回道:“你看啊,这报纸上说,诸多藩王、勋贵、文臣、武将、太监怂恿恭让皇帝发动兵变,意图挟持当今圣上,夺位复辟。

    后面是一大片主谋、从犯名单。

    别人犹可,我只是替其中的锦衣卫指挥袁彬打抱不平。

    当年恭让皇帝车驾误陷于土木堡,是袁彬不惧艰险、不避生死,紧紧跟随左右,最终使恭让皇帝免于兵祸,平安归来。

    如今这场兵变中,又是袁彬忠心劝谏,阻止恭让皇帝发动兵变。

    最终恭让皇帝命人将其绑缚于柴房之中,堵住其口舌,所以袁彬并未参与兵变。

    但是你看这报纸上写的,袁彬却被监押于锦衣卫诏狱之中,依旧在接受审讯。

    忠良受此灾祸,难道就没有义士敢于站出来替他说话吗?我虽无官无职,且与袁彬素不相识,但见此不平,却欲昧死上言。”

    “那夫君打算如何行事?”

    “写奏疏,敲登闻鼓。”

    李氏闻言,吓得一抖,正端着的热汤洒了一手。

    杨埙忙上前查看,李氏却顾不得烫伤,急切地劝道:“夫君,不能啊,弄不好您也去锦衣卫诏狱了。

    再说若因此忤逆了圣上,龙颜一怒,咱们一家还有活路吗?”

    杨埙坚定地摇摇头:“我意已决,明天一早就去敲登闻鼓,娘子不必再劝。若娘子怕受牵累,可以现在就回娘家去。”

    夫妻两人纠缠了半日,李氏终究拗不过自己的男人。

    第二天一早,京城中多年没有动静的登闻鼓终于被敲响。

    然后杨埙手捧奏疏,跪在大明门外,等候皇帝亲自召见。

    这下轮到王文等阁臣头疼了。其中又以王文、魏骥、薛瑄三人头疼的最为厉害。

    出了这种事情,三法司的主官们首当其冲。

    王文向魏骥询问道:“魏老,那奏疏咱们接不接?”

    魏骥反问道:“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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