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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盏茶的功夫,中军大帐中鸦雀无声。

    郝义想起了临行前自家皇帝交待的三句话:第一,战略规划的再好,一旦大军发动,前线将帅肯定是会自行其事的,到时候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第二,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第三,只要王骥不率军北上勤王,只要王骥不拥戴恭让皇帝复辟,剩下的随他去吧。

    郝义在御马监已经干了十几年,一步步从最底层的中府草场佥书,做到了御马监掌印太监,如今的权势,在内官中至少排进前三。

    但郝义绝对是第一次听说还有太监是这么监军的。

    在反复权衡之后,郝义和刘祥确认过眼神,然后才向王骥再次申明:“靖远伯,如何打,您决定,我们只旁听记录,不参与决策。”

    王骥大大地松了口气,郝义的话外音很明白:打输了,全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打赢了,我们跟着沾点小光就行。

    那接下来说服陈懋、梁珤、方瑛就比较容易了。

    经过三天时间的讨论,前方将帅终于达成了共识,郝义将最新的决策写进密报,八百里加急送往北京。

    接下来半个月时间,前方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战前准备。

    ……

    四月初一,对孔府来说,是个大日子。

    孔家人迎来了他们的旧主、大元世祖、仁明神武皇帝忽必烈之神主牌位与金身塑像。

    山东左布政使陆瑜亲自护送神位前来,并拜见了鲁王殿下。

    鲁王被皇帝移藩到了曲阜,但是曲阜没有王府,所以刚过完年,鲁王一家便借住到了孔府。

    鲁王也不傻,孔府修的,比鲁王府可气派多了,哪怕只是分了孔府一小部分院落,住着也很舒坦。

    四月初四,天朗气清。

    长乐宫,吴太妃寝殿之中,吃过午饭的朱祁钰,正跪趴于软榻之上。

    齐世子朱文芳、汉王朱文靖骑在朱祁钰背上,朱文芳刚刚一周岁,朱文靖还差两个月满周岁,两人会讲一个字:“打,打,打,打……”

    浅雪和凝香时不时在朱祁钰屁股上拍打两巴掌,每次挨了打,朱祁钰就使劲爬两圈,引得朱文芳、朱文靖骑在马背上开心地哈哈大笑。

    吴太妃笑呵呵地看着一家人打打闹闹。天伦之乐,其乐融融。朱祁钰还时不时叫唤两声,逗得吴太妃更加开心。

    爬了不到两刻钟,中午吃的饭就全部消化完了。

    林香玉笑盈盈地替自己夫君擦擦汗,然后不怀好意地问道:“守门儿,挨揍的滋味如何?您也有当牛做马的一天,真是大快人心。”

    朱祁钰一脸正色地回道:“滋味如何,我给你念首诗,你们要不要听?”

    林香玉笑道:“奴洗耳恭听。”

    朱祁钰喘口气,高声念颂:“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

    众女闻言,齐声催道:“有些意思了,夫君赶紧接着念。”

    朱祁钰清清嗓嗓,抬高声调,念颂出了下半部分: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全诗念完,众女细细品味,久久无言。半晌凝香方才好奇地问道:“夫君,此诗堪为名句啊,这若是您自己写的,奴家敢断言,当今天下,没人的诗才在您之上。”

    此时朱祁钰还趴在榻上呢,摆不了手,只能梗着脖子摇摇头:“那肯定不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啊。

    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男人,伱们对我不要期望过高。

    以后对骑在我背上这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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