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掩面无语,这小丫头顺竿爬的太快了,自己才提一句亲王太妃,她那里就把自称改掉,连奴婢都不肯当了。

    只听浅雪又继续念道:“项忠,字荩臣,浙江嘉兴人,正统七年中进士,时年21岁,授刑部主事,进刑部员外郎。”

    朱祁钰听完都彻底无语了,伸手捏着浅雪的俏脸嗔怪道:“你这个小丫头,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又给我选了个堪为兵部尚书的大才,只不过他也跟着大兄亲征去了。”

    “啊?这么巧,那这个殉国了吗?”

    “没有,土木堡殉难名单上没他,应该也逃回来了。不过没回京,应该是跑宣府去了。”

    浅雪闻言,都快飘起来了:“看,奴家旺不旺夫,给殿下连选两名福将。”

    朱祁钰一摆手:“行行行,每人再奖励珠宝十件,随便挑去吧,敞开挑。”

    不多时,林香玉也回到房中,几人说说笑笑,用了一个时辰,选定了最后的名单。

    下午,朱祁钰带着于谦、朱仪、徐永宁继续视察城防,一直忙道天黑。

    朱祁钰刚要放众人各自回家,陈循便派大臣前来,将朱祁钰和于谦逮回了本仁殿。

    朱祁钰一进殿,便在榻上坐好,好奇地看着大臣们,也不知道有什么紧急军务,非要大晚上的把自己拽过来。

    陈循一脸愁怅地把军报递了过来,示意朱祁钰自己看。

    朱祁钰接过来看了一眼,火气立时便不打一处来。心里把杨士奇骂了一百多遍,方才稍稍顺了气,转手把军报递给了于谦。

    于谦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变了,极为惊诧地看向朱祁钰,这位殿下的嘴是开过光吗,中午还在问西南战事,晚上西南的军报就到了:

    征南总兵官、都督宫聚上报,西南爆发苗乱,滋蔓到了贵州、湖广、四川三省,夷众不下二十万,已经开始围攻各地的城池了。

    看了军报,于谦也就明白中午朱祁钰为什么特意提杨士奇了。

    这位前任首辅,被称为是仁宣之治的缔造者之一,而且还在正统朝作为托孤大臣,执政六年。

    结果呢,留给继任的正统皇帝朱祁镇一个大破烂摊子。

    真正的盛世长什么样?反正只要跟文景之治一对比,那些虚假盛世就会统统露馅。

    我大汉孝文皇帝、孝景皇帝苦心经营四十年,最后交到武帝手上的,是一个国力、民心、正统合法性都达到颠峰的超强帝国。

    再看看仁宣之治,从正统六年,皇帝亲政,杨士奇等托孤辅臣把帝国统治权交给朱祁镇算起,才不到八年,大明帝国就变得四处漏风。

    东南,规模浩大的矿工造反,农民起义。

    西南,丢弃交趾,麓川王国叛乱不断。这才刚刚勉强平定麓川,苗乱又起,已经滋蔓到贵州、湖广,四川,一发不可收拾。

    北方,更别提了,瓦剌坐大,都要进攻京城了。

    东北,女真部也在逐渐坐大,只不过现在朝廷早管不过来了,实在没空搭理女真,所以才显得好像东北没事一样。

    而这些各种动乱,虽然发生在正统朝,但其祸根却都是在正统皇帝亲政前,那帮子忠臣良相埋下的。

    把锅一股脑地扣在朱祁镇头上,是没有道理的。

    想到这里,于谦看着朱祁钰那难看至极的脸色,无奈地摇摇头:这下麻烦大了,杨士奇等人放弃开平卫,放弃交趾,放弃旧港,内迁奴儿干都司,这每一件事,都是无论如何也洗不白的。

    这些人老是吹自己休养生息,内政繁荣。但是孝文皇帝也休养生息了啊,为什么人家没有失地弃土,就创造了文景盛世呢?为什么到了杨士奇这里,创个盛世,就非要弃土失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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