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叹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原来,一封奏本,是广西土官黄矰上书请求易储;

    另一封奏本则是广西右参政曾翚与巡按广西的监察御史夏埙联名上奏,黄矰为争夺继承权、得到世袭官位,残忍杀害弟弟全家。

    历史上的景泰,看到黄矰请求易储的奏本之后,来了一句名言:万里之外,乃有此忠臣。

    但是现在的朱祁钰,又将奏本递了回去:“发给内阁,让他们拟票吧。”

    “那夫君的意思是什么?”

    朱祁钰笑道:“我没有意思,景泰前三年,都是我自己顶在前面冲杀。

    再有两个月就要进入景泰四年了,新年新气象,也该内阁替我遮风挡雨了。不然花那么多俸禄养着他们做什么。

    还有啊,也是时候让内阁集体纳上投名状了。”

    林香玉问道:“夫君是想让内阁跟您一起废帝?”

    朱祁钰点点头,文武百官、朝野上下,应该做梦都想不到,我会声东击西,看上去有意废太子,实际上却是直奔废帝而去。

    林香玉又好奇地问道:“那夫君打算给恭让皇帝什么王号?”

    朱祁钰笑道:“他给我个郕王,我还他个怡王,也算礼尚往来了。”

    “可是怡王这一王号现在有人用着呢啊?”

    朱祁钰笑而不语,翻身将林香玉压在身下,继续教导佳人。

    到了下午,两封奏本就转给了内阁。

    内阁众人过了三个月太平日子,如今美好生活又到头了。

    黄矰上疏请求易储,没人敢表态。

    皇帝没有直接否决,而是发来内阁,说明皇帝本心是希望易储的。

    但是此时易储时机并不成熟,而且黄矰犯下大罪,是为了活命方才上疏请求易储。若是支持黄矰,必然引来朝野非议。

    如今内阁这些大学士,实力地位相差并不悬殊,没有一个人能完全压制其他人。所以只能是来回商量。

    王文先看魏骥,魏骥迷迷糊糊地摇摇头。

    魏骥本来年纪又大,最近半年又被户部差事折腾得晕头转向,所以只是简单地表达了不支持此时易储的态度,并不多说什么。

    工部尚书周忱也一样,快被累趴下了。

    兵部尚书罗通也比较保守。

    就在气氛沉闷之时,何文渊站了出来,对众人讲道:“天佑下民作之君,实遗安于四海;父有天下传之子,斯固本于成年。

    父业子继,天经地义,又何需迟疑?”

    何文渊这句话,在兵变之后的诸亲会议上已经讲过一次了。何文渊站队最早,如今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黄溥、江渊、王一宁皆点头附和之。

    薛瑄则补充道:“何尚书此话有理,但是黄矰罪大恶极,绝不可姑息。”

    王文最能理解皇帝的意图,当即总结道:“既然大家都对易储没有意见,就将这封奏本传示百官,由朝野公议吧。”

    ‘大家都对易储没有意见’,王文一句话,就替在场所有人做了表态。

    众人虽然觉得有些草率,但也没人愿意公开站出来反对易储。

    一旦某人站出来公然反对,却发现没有人跟进支持,那可就当场政治死亡了。

    易储注定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没必要在一开始就把路走死。

    到了阁臣、尚书、侍郎这个位置,即使有不同意见,也可以先指使言官发声,没必要一上来就自己往前冲。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朱祁钰三年来的武功有些镇住人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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