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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六,在重臣们的强烈要求下,朱祁钰不得已出来视朝。人来的还挺全,朝会地点只得选在青云殿。朱祁钰带着朱文芳坐在龙椅上,感觉又别扭又不舒服。没有软榻,歪也不是、靠也不是,拘束得很。
所以朱祁钰第一句话,就是叹气和抱怨:“哎,你们以后不要非得叫着我了,没什么特别大的事情,朝会就免了吧。
非要上朝,让太子上吧,我身体不好,我要在家里休养。”
众人闻言都无语了,大家眼睛又不瞎,皇帝红光满面、神采飞扬,哪里是身体不好的样子。
而且从古至今,绝大部分的皇帝,都会极力防范太子。咱这位景泰皇帝倒好,太子才八岁,就整天着急惊慌地给他搭建班底、让渡权力。
皇帝比太子本人还着急交接龙椅的,真是亘古少见。
朱祁钰见大臣们都不接话,又补充道:“当年宣庙英年早逝,我哥哥登基做皇帝的时候,也就比现在的太子大一岁多点。
哥哥没有父兄扶持,内有宣庙戾妃胡乱教养,外有三杨这种亘古少有的大奸佞乱政,咱大明不也这样扛过来了嘛。
如今太子有爹有娘,又有你们这些贤臣良将,完全没有问题的。
大部分军政事情,让太子处理吧,你们要用心辅佐,不可懈怠。”
在朱祁镇父子彻底丧失了对皇位的威胁后,朱祁钰一口一个哥哥,叫得亲热极了。
众人面面相觑,皇帝懒政,这早就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但急着让位到了这个程度,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
但大家又没办法说,皇位如何交接,不是大臣轻易能插嘴的。
只有周瑄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圣上,太子尚且年幼,又要参加经筵,又要辅助圣上处理部分政务,又要主持朝会,是不是过于劳累了?”
朱祁钰点点头:“有道理,那就少参加点经筵吧。经筵的本意就是学习治国之道,就一边视朝理政,一边与卿等探讨学习吧。”
朱文芳一听这话,可高兴了,当即便起身谢恩。周瑄等人自然是想反对,但无奈太子谢恩速度实在太快了。
朱祁钰也立即改了话题:“众爱卿奏事吧。”
大臣们见这对父子一唱一和,默契无比,也只得转换话题,开始奏事。
今天的主题是山东、河南的灾荒。
沈翼第一个站出来奏曰:“圣上,自去年至今,山东的济南、东昌、青州三府,有阳信等三十二州县,逃亡死绝六万四百一十九户,抛荒官民地三万九千五十一顷六十三亩。
迁移百姓十六万五千四百九十二人。
共欠税粮二十一万二千五百余石,马草二十六万五千八百余束。按圣上的旨意,这些就全免了。
而且山东今年继续洪涝灾害,而且还伴随蝗灾。
当如何赈济灾荒,请圣上示下。”
朱祁钰叹了口气:“逃亡死绝六万多户?抛荒官田、民田共三万九千余顷?”
沈翼肯定地点点头。
朱祁钰又问道:“为何迁了一年,才迁移出去十六万多人?”
沈翼回道:“山东百姓安土重迁,轻易不肯去海外。朝廷去年拿出了一百万石粮食,圣上内帑拿了两百万石。
鲁藩拿了二三十万石,孔府被迫付出了近百万石。
有了这些赈济,百姓勉强能活下去,他们想着今年灾荒就过去了,自然大多都不肯走。”
朱祁钰点点头:“随意吧,活路我给他们找着了,他们自己不愿意走,那就怪不到我头上了。
等战事结束,组织济州岛、朝鲜、日本的移民回去跟老乡们宣讲宣读,有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