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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祁钰不开玩笑,真的从自家库房拿了二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给沈翼,用来犒赏兵将、激励士气。

    至于御马监的马匹、豆粮,内帑的粮食、布匹等物,亦随便户部取用,要多少给多少,绝对不带一丝犹豫。

    历史已经证明了,打这种事关国运的战争,就应该毫无保留地倾其所有,用那种话说,叫做梭哈。

    十年了,等的就是今天。要么证道,成就大帝之位;要么走下神坛,做个普普通通的中庸天子。

    反例就是我们的万历皇帝,死活不肯拿内帑出来支持辽东大战。

    若是万历肯拿出五六百万两内帑,明军的布署会从容的多,萨尔浒之战就未必会那么惨烈了。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有时候身在局中,是看不清形势的。

    朱祁钰摇摇头,自己也就是个普通人,开始的时候也没琢磨明白。但是现在越来越回过味来了,这次就是应该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压上去,不能存在任何侥幸心理。

    想到这里,朱祁钰感叹一声:“还是安国公有先见之明,擅自作主从日本调了一万精兵回来。

    多一万人,就多了很大的力量。李陵凭五千步兵就能硬撼匈奴数万骑兵。我多出一万骑兵来,很可能会起到关键作用。

    老成谋国,寡人之幸。”

    林香玉问道:“夫君不怕安国公功高盖主吗?”

    朱祁钰摇摇头:“无所谓了,安国公能活得过我吗。你别听人们瞎说什么司马懿之类的混话,司马懿哪是那么好当的。

    安国公在军中的威望只限于他自己,国公能传给儿子,威望是没办法传给儿子的。

    非要找威胁的话,宁国公陈懋明显更值得忌讳。我哥哥那一朝传下来的三万老京营,留在了缅甸等地。

    有点拿他们没办法啊。”

    “那接下来怎么打?”

    朱祁钰笑道:“西线增兵,东线,指望王越不负重托吧。

    让新锐文官统兵,本来就有些冒险。王越本身还没有资历做主帅,我是让陶瑾统兵,让王越给他参赞军务。

    陶瑾这人,在京师保卫战的时候,就已经统领神机营了。到现在,他已经很佛系了。

    所以名义上,陶瑾主帅,实际上,王越谋划更多一些。

    范广那一路,范广、武忠、谷忠勇武有余,至于智谋,还要看我的探花门生张宁。

    我很好奇他们会给我打成什么样子,这仗打着打着,最终变成拆盲盒了。”

    朱祁钰默默祈祷,但愿历史惯性有作用,但愿王越不负所托。

    聊着聊着军事,荒诞不经的皇帝陛下突然问道:“哎呀,我什么时候能吃上奶啊?”

    林香玉一本正经地答道:“下下个月,夫君差不多就能吃上奶了。”

    “我已经三十整了,还吃奶,我的儿子、女儿们有没有笑话过我?”

    林香玉安慰道:“没事,就连朱文芳都不知道爹爹爱吃奶,在儿女心中,爹爹的形象可高大伟岸了。”

    朱祁钰闻言,越发不好意思了,便将林香玉搂进怀里,揭露香肩,重温一下当年的幸福时光。

    之后情况,不可言说。

    接下来的十日,各方都在紧张布署,大批的明军已经从内地出发,前往西安整编。

    曹国公与肃王率精兵六万,辅兵八万,从甘肃向宁夏进发。

    八月二十日,陶瑾、王越率大军进入贝尔湖南面的草原。

    蒙元留守部众开始四散奔逃。

    但是全是老弱病残,还要赶着牛羊马匹,根本就跑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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