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裴当在灵玉宫东门外接人。

    朱祁钰带着另外三位爱妃,还有朱文芳在东坡雪堂准备饭菜。

    朱文芳称赞道:“爹爹可是越发平易近人了,大过年的竟然还亲自下厨给大内官们做饭。”

    朱祁钰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虽然这些大内官跟咱们名分上是主仆,但谁也不是天生就欠咱们的。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凭什么他们就要给咱们当奴隶呢。

    当奴隶也就算了,他们命不好,没得选。但给不给主君卖命,却是他们的自由。

    孟子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你做皇帝,也得从方方面面去收拢人心,不能整天一副别人欠你几万两的样子。

    再说了,我刚登基时,手上哪有人,也就大猫小猫三两只。今天请的这些人,都是我起家的班底。

    像王诚、舒良他们这种,当时都是些稚嫩的小太监,但是人家没出卖我,能力怎么样先不说,起码忠心耿耿跟着我一路走过来了。

    虽说如今咱们发达了,但感情不能不讲。

    做皇帝也得有人情味才行,越是自己得势的时候,越要讲人情世故,越要谦逊温和、保持本心。”

    朱文芳郑重地点点头,然后又问道:“爹爹的厨艺有进步吗?”

    朱祁钰一脸自信地答道:“那必须的,去年为了伺候你小娘,我可真没少钻研。你小娘又害喜,又头晕的,我变着方地给她做好吃的。”

    “哎呀,我也想学爹爹关起门来过小日子啊。”

    “你还年轻,好好干吧。”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灵玉宫外,阎礼已经走到了宫门口。猛然见两位皇妃和太子妃站在门口,吓得阎礼连忙磕头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别跪了。今天不过是家宴,不必拘束。”

    说罢,凝香将自己的手炉递了过去:“这手炉给你,暖暖手。你要么先进去坐会,要么跟我们在这里聊会天,顺便等等他们几个。”

    阎礼连忙接过手炉:“奴婢还是跟在娘娘身边侍候吧。”

    说罢,阎礼又向后面的黄七行个礼,叫声干爹。

    黄七笑呵呵地称赞道:“好好好,咱们的南京御马监大掌印真是有出息了。”

    阎礼虽然已经是炙手可热的权宦了,但比之黄七这样的,还差上不少。

    决定一个太监的人生高度的,能力、魄力只占一小部分,最主要的,还是要靠感情。

    谁和皇帝感情深,谁的地位就高,权势就大,道理就这么简单。

    黄七能做灵玉宫大总管这么多年,还兼任司苑监提督太监,跟皇帝自然不是一般二般的感情。

    接齐了人之后,一小群人一起来到东坡雪堂。

    除去在外地监军的几个人,今天一共来了十二个太监,坐了满满一屋子。

    朱祁钰带着皇妃做了一大桌子菜,众人围坐在一起,好不热闹。

    朱祁钰举起酒杯,对众人笑道:“十年啊,我当了整整十年皇帝了。回顾过去,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真心不容易。

    伱们都是忠心耿耿跟着我起家的从龙之臣,太煽情的我也就不说了,感情都在酒里了。

    我干这一杯,以后我就半退半隐了,你们好好扶保太子,咱们君臣共享无边富贵。”

    说罢,朱祁钰一饮而尽。接下来主仆一边吃喝,一边追忆往事。

    这顿饭吃的极为融洽,至晚方才散场。

    席间众人不停地劝酒,朱祁钰今天可喝高兴了,走路都颤颤巍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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