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甚至连站立都是奢望。

    王长生不清楚变得更强的自己斩出的御剑术能否杀得了书生,但这已是他唯一的底牌了。

    迷离的月色下,书生仰起头,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

    随后,轻缓之声,从它口中悠悠响起。

    “阳县曾有一少年郎,以卖鹅为生,有一青梅,二八年华,亭亭玉立,性情淑婉。”

    “二人自小竹马相伴,情投意合。元宵佳节之日,少女倾吐心声,那月下晕红,比漫天灯火更加灿烂。”

    “然少年自知家徒四壁,无法回报美人情深,遂定下三年之期,三年后,他必将风风光光上门,八抬大轿迎娶少女为妻。”

    “为实现愿景,少年决定外出行商,临别之际,他赠予少女一家传玉佩。”

    “其质略瑕,上刻‘鹅’字。”

    “少女收下了玉佩,并言明,无论多久,她都会等少年归来。”

    “此后,少年时常出没于一般行商不敢行经之地。”

    “眼看积蓄渐多,然天有不测风云,时值山河动荡,敌寇入侵,少年被官府抓走,强行征了兵役。”

    “军旅苛苦,这一辗转,便是三年光景。”

    “敌寇败退,山河复得,心系三年之期的少年立刻请归,得允后速回阳县。”

    说到这,书生的声音变得深邃:

    “可当少年回到故乡,却惊愕发现,昔日一切早已在兵荒马乱中毁于一旦。”

    “驻足于昔年少女家门、如今残垣断壁之前,少年痛声而泣。”

    “临门一老叟闻声而出,将一断佩递给少年,并言:丫头请吾将此物送还于汝,并叫汝莫要想念。”

    “在老叟带领下,少年来到城郊外一孤墓。”

    “此地,正是埋葬少女尸骸之地。”

    “老叟言,少年离乡两年,有一敌寇伪装之流匪闯入阳县,肆意掳掠,并盯上少女,欲将其强掳而走。”

    “少女性烈,不愿委身贼人,发簪刺心,以死明志。”

    “贼人怒,于阳县烧杀抢掠后扬长而去。”

    “经此一事,阳县伤亡惨重,然乡民愚昧,认为是少女之冲撞,引来了大祸,污其为放荡不羁、水性杨花之辈,其父母不堪其辱,自尽而亡,乡人仍不满足,遂毁少女之墓。”

    “老叟不忍,为少女重塑墓碑,但恐其再遭破碎,便有碑无铭。”

    “听闻此间种种,少年立于无名墓碑前,低头而泣,仅剩“我”字的半边玉佩,被血泪沾湿。”

    “昔日之‘鹅’,珠玉化作飞‘鸟’离去,只剩空空一个‘我’。”

    “先生认为,少年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