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也更加坐实他中毒一事与太后有关。

    何况,宫里这么多双眼睛,谁去过哪儿,又见过何人,只要肯仔细查,总能查得到。

    她与沐宴见过面,一定不是秘密。

    再说,她对沐宴这般好,本就引他注意,除了出于对沐宴安全的考虑,她也需要加强那日沐宴作证的真实性。

    梁婠道:“从仁寿殿出来后,我又慌张又恐惧,心神不定的,不知怎么就走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然后就碰到了沐宴,他只以为我身体不适,想帮我,还倒了茶水与我。不过也只是匆匆一面,我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也不晓得。”

    梁婠又道:“寿宴上再次见到他,我也很意外。这些天相处下来,我越觉得他或许就是之前要找的人,自然对他关注更多些。”

    听她这般解释后,高潜点头道:“怨不得他突然闯进殿里,你生怕江惟杀了他。”

    他也记得她听到沐宴名字时,有一瞬的疑惑,那不像是装的。

    梁婠正思索如何回答太后欲杀陆修的原因时,却听高潜在那边淡淡说道:

    “孤已经命人查过了,他的确是从沐将军府出来的。”

    他的注意,好像放在了沐宴的身上。

    梁婠悄悄松了口气,心还未放下,又听他道:“可孤查沐宴的同时,意外得知一件事。”

    “何事?”梁婠不由挑眉,不过口气却依旧淡定。

    高潜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人曾帮你查过宋棉。”

    有人?

    陆修帮她调查宋棉不是一天两天的,飞鸿踏雪,但凡做过的事,再怎么清理,依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显然,向他坦白这件事,是对的。

    梁婠:“是,我曾求他帮忙,他答应了。”

    求?

    这个字眼像根刺,刺得高潜眯了下眼。

    梁婠似乎浑然不觉,轻轻扯了扯唇角,抬眸看他:“陛下今晚还能否好好下棋了?”

    高潜眯着眼,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梁婠,你真是变了。”

    闻此,梁婠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讥诮地瞧他:“难道陛下没变吗?”

    今日的示好已经足够了,余下的时间里,总得忤逆、挑衅他几回。

    不然,太假。

    梁婠笑了下:“只要时间足够久,又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她说完不再看他,专注盯着棋盘,到底这盘棋才开始下,提上一两个子,也不过是顺带的事儿。

    说者是不是有心尚不知,可听者却是有意。

    最开始,她心里眼里对他只有恨,后来,又知道曲意逢迎,不惜在他跟前装模作样那么长时间,现在……

    高潜默了默,也不再追问。

    她刚也说了,只要时间够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