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地说上一两句,还是为了迎合气氛。

    太后可能是真的喜欢徐云珠,不单拉着她说了好些话,还让她常来仁寿殿伴驾,临走时又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给她套上。

    高潜早就坐着无趣,之所以这么默然耗着,也不过是尚不能与太后撕破脸。

    太后一说困倦,高潜立马起身要走,一刻也不想再耽搁。

    不知是这段时间她没生事,太后尚算满意,还是出于表面客套,太后竟开口让她没事时来仁寿殿,陪她说说话。

    梁婠面上带着几分欣喜应下。

    刚迈出仁寿殿,有清俊内侍外出回来,怀中抱着几只卷轴。

    是崔皓。

    今时不同往日,自打他进了仁寿殿,很讨太后的欢心。

    起初,他也只是替太后念念书、读读信,或太后在抄写佛经时,从旁递笔、研墨,与旁人一般无二。

    只后来一次,画工不知怎的就惹怒了太后,崔皓见状接过画工的笔,当即代替画工为太后绘制一副肖像,肖像完成后,太后盯着他不发一言,满室宫人内侍跪了一地,鸦雀无声,都只当崔皓闯了大祸。

    谁想太后沉默许久,竟意外平息了怒气。

    自此,崔皓与他们再不相同。

    梁婠细细瞧着迎面走来的人,同样是内侍,与先前在太极殿时,缩手缩脚的样子大不相同。

    内侍服干净平整,满面生春,倘若不看这身衣服,单论气质长相,只会将他当做清俊书生一个。

    天底下的书生很多,但不是所有的书生都……

    梁婠笑意更深了。

    崔皓乍然见到梁婠与高潜忙让开路,垂头行礼。

    不似方才昂首挺胸,而是毕恭毕敬。

    梁婠靠上一步,没有看他,眼睛只盯着他怀中的长卷轴:“听宫人说,崔内侍极擅绘制人像,替太后绘制了不少,不知崔内侍何时有空,也替本宫绘制一次,可好?”

    崔皓眼皮轻颤,脸上飞快闪过可疑的颜色,唇色却很白。

    “娘娘。”

    梁婠退后一步,笑了,声音很低,也很冷:“既然攀上太后这棵大树,那么你就给本宫攀紧了,不然手一松,摔不摔得死不说,本宫可是会——”

    “淑妃。”

    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不大声,却有威慑力。

    是太后。

    梁婠对着崔皓扬扬唇。

    再转过身,目光友善,笑容可掬。

    “崔内侍来仁寿殿也有些日子了,不知在这儿当值当得如何,正想细问呢,又瞧着他在仁寿殿长胖不少,便忍不住出言逗逗他。”

    梁婠说完笑着看向一旁的高潜:“陛下,看样子太极殿的膳食不如仁寿殿啊!”

    太后看一眼瑟缩的崔皓,再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王庭樾夫妇,心里虽有不悦,但也不好发作,只能冷着脸回去。

    崔皓如临大赦,忙跟进去。

    梁婠瞅着那背影,笑容极深。

    她越护他,才越好呢。

    梁婠正想得出神,耳边响起高潜的声音。

    “她为何会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