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一声吼得将人都拖去砍了。

    念在他一路上,尚知道将她护着些,梁婠凑近脸,小声安抚道:“他们赚来的钱,有一部分都得用来缴税养你,你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不然多杀一个人,你就少一分收入。”

    高潜脸色变了又变,低下头看见乌黑的眼珠藏着揶揄,他又别开眼,冷冷嗯了一声。

    好像拥挤的人群、嘈杂的叫卖声、混合着香味与怪味的空气,忽然之间也变得不是那么叫人难以忍受。

    梁婠边走边张望,高潜扭头看她一眼,放低了声音:“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梁婠冲他扬眉一笑:“你不是说你一无所有吗?我们今天就去拿你砸坏的东西卖点钱!然后,再用赚到的钱,去买好吃的截饼,怎么样?”

    高潜顷刻变了脸,拽住她的手腕:“你疯魔了?”

    梁婠拧眉瞪他:“怎么了?”

    “士农工商,你怎能带我去做那最低贱的事儿?”高潜气道。

    他声音不小,引得附近人看过来,见他们穿着普通,似一般庶民,更惹得不少人白眼、冷嘲热讽。

    高潜驻足,彻底沉下眼,眉宇间已是乌云笼罩,暴风雨转瞬即到。

    梁婠心头一惊,可不兴让他闹,他一闹,啥事都毁了。

    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高潜的手,眼神示弱:“今日是我忌日,你就让让我,我去兜售发簪,回头赚钱给你买截饼吃,如何?”

    高潜冷沉着脸,斩钉截铁:“你也不许去。”

    梁婠咬了咬牙,耐着性子循循善诱:“那我们出来是干嘛的?”

    高潜目光深沉:“你想吃什么、逛哪儿里,皆可,唯独不许做自降身份的事儿。”

    梁婠往两边看了看,深吸口气,点点头:“兜售货物对我来说算什么自降身份的事儿吗?您怕不是忘了,我连我自己都卖过。”

    她说着深深看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将人扔在身后,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高潜一股怒气冲上头顶,正要发作,忽然喉头一股腥甜,口腔顿时充斥着浓浓的血味。

    他抚上胸口,垂下眼,将血咽了回去。

    人若欠,天必还。

    人是他,天也是他。

    高潜缓了缓,再抬眼,就看梁婠几步折返回来,解下腰间的小绣囊,倒出药丸,然后将手伸了过来。

    他愣了愣。

    梁婠毫不犹豫抓起他的手,将药丸悉数放进他的掌心:“我有感觉的,快吃吧。”

    这药丸是根据老妇人留下的手稿,加上她与太医令翻查十多天各类医书,新研制的。

    虽不能解决根本,但确实能起到清除缓解的作用。

    高潜垂下睫毛,仰头服下药丸。

    梁婠叹了口气:“你若不喜欢,我们就不去了,我带你去别处。”

    食肆就在附近,大不了就改改计划。

    梁婠好脾气望着他。

    高潜拭掉嘴角血迹,笑了下:“你既然留在宫里陪我,那我也陪你一次。”(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