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半,也懒得再和她争。

    又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个模样怎么下山见人呢?

    不一会儿,黑衣人回来了,手中捧了片叶子,好像盛着水。

    她也不关心,无论如何先走出这山再说。

    梁婠坐在树下瞧着远去的背影,脸上完全没有半点怒意,只要平安下了山,一切就好办了。

    还是没反应。

    她还是不理他。

    黑衣人接过耳坠,盯着她瞧了一会儿:“你莫不是想趁机逃跑吧?”

    梁婠被他拖得踉跄。

    梁婠没看他,她宁可冻死、疼死,也不想被恶心死。

    梁婠瞪他一眼,不想无意瞥见那精壮的后背,满是刀伤剑痕,几乎没一处好皮。

    她转过身,也拿背对他,愣愣瞧着燃烧正旺的柴火,终于明白为何会被热醒。

    梁婠气道:“你看我这模样能见人吗?”

    “你混蛋,放开我,你是不是就这点本事——”

    两人将火堆熄灭才继续往前走。

    她咽了咽吐沫,确实口干舌燥的。

    绑完手,又绑脚。

    黑衣人也不生气,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之前绑她的布条,二话不说缠上她的手腕。

    黑衣人一愣,望着前一刻还高傲不屑的人,下一刻栽进水里落汤鸡似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黑衣人脊背一僵,回过头怪异看她。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又气又恼。

    “还不快走?”

    梁婠怒气冲冲瞪着他,两只眼睛直冒火。

    他气急败坏冲上前,抽出剑对上她:“我叫你住手!”

    眼神漫无目地扫过一圈,凝神细听,水边好像有动静。

    她伸手探了探额头,是受寒发热了?

    “你醒了?”

    前面的人回过头,狐疑看她:“为何?”

    梁婠抽着嘴角看他。

    “无耻无能?”黑衣人变了脸,“因为你,我们死了那么多人,我不能杀你,还不能拿你出气吗?”

    梁婠用力挣开他:“是我让你来抓我的吗?你们死了不是活该吗?还拿我出气,我看你真是有病!”

    她一说完就转过身,不想沾了水的大石湿滑,脚底一滑,正正摔进水里。

    梁婠走走停停,拄着拐棍喘口气,却见他不知道干什么去。

    从没这么丢脸、这么狼狈过。

    他站起身,语气冷冰冰的:“你今天还能走吗?”

    目光不经触碰到白莹莹的肩膀,面上一烫,别开眼,握着剑的手心有些出汗。

    这水有多冰他可太清楚了,似他这般常年练武的都受不住,她这养尊处优的,是要寻死吗?

    “喂,你是想死吗?”

    山中的河水冰冷刺骨,她却像感觉不到一般,用扯下来的一块布沾着河水一点一点地擦洗脖颈、胸口。

    “我本事不多,但对付你绰绰有余。”

    他抱起人连忙往火堆处跑,脚下的石子踢得到处乱滚,就像他此刻的心。

    他暗暗咬牙,懊恼不已,怎么头脑一热竟干出这种事儿,这下人跑了可怎么办?

    他焦急地往山林那边看,夜里黑,人一旦丢了,还真不好找。

    黑衣人连忙去捞人,她整个人湿透了,脸白得像鬼一样,紧紧闭着眼,从齿缝发出咯吱声。

    她心思转了几转,如无意外,今天就可以下山,眼看黑衣人要走远,扯着嗓子冲背影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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