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湿手快速往身上抹了两把,勉强挤出一个笑,躬着身子想要送上水,不想刚迈出一步,便被高潜一瞪,立刻缩着脖子退出屋子。

    屋内一时陷入沉静。

    高潜很是疲累地往后一靠,缓缓闭上眼,静静坐着。在看不见的某一处,有什么如潮涌至,潜滋暗长。

    陆修说得没错,即便没有他,也绝无可能是自己。

    换作从前的陆修也罢,可偏偏这个……别又被人利用了、卖了,还傻傻不自知。

    正要开口,有人走进来,低头行了一礼。

    “参见陛下、娘娘。”

    梁婠放下粥碗,转眼看过去,是个士兵,他手中捧着瑶盘,瑶盘上呈着几样东西。

    士兵道:“这些物品是赵将军从宇文珂和几名大将身上搜出来的。”

    高潜靠坐着没动,他吐了很多血,脸上白惨惨的,连说话都显得费劲。

    屋内又没别的人侍候,梁婠只好站起身从士兵手中接过瑶盘,走到高潜榻边。

    士兵送完物品,又要退下,梁婠叫住他。

    “裴将军等人情况如何?”

    士兵驻足面对梁婠,回道:“听军医所言,一如前日。”

    闻言,梁婠将瑶盘放在榻沿,转身去拿案几上她刚写好的几张纸。

    “将这些方子交给军医,让他按这个试试。”

    士兵接过纸张领命离去。

    再回身,高潜正展开一张纸。

    “城防图?”梁婠低头看一眼,从怀中取出那张假的。

    高潜接过,各扫一眼:“都是假的。”

    梁婠诧异:“都是假的?我偷来的这张是假的不奇怪,这本就是宇文珂用来骗我的,可宇文珂他们拿到的这张怎么也是假的?”

    高潜抬起眼:“你凭何认为他们就能拿到真的?”

    梁婠摇头:“我不确定,但倘若宇文珂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在没有粮草的情况下坚持攻城。”

    而且照昨晚的情形,分明是宇文珂指使危月偷城防图的。

    另外,她与危月也根本不是一伙的,但很多事情就那么凑巧,让人瞧着好像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

    梁婠正苦于没有头绪,却听高潜道:“这图虽是假的,但真的确实丢了——”

    梁婠讶然:“你从何而知?”

    高潜拿着搜来的图道:“这张假图,是在真图基础上稍作改动,不像你拿的那张,与涂阳城结构相差甚多,这般分派全然不合理。”

    梁婠明白了,怪不得王庭樾看一眼她的那张便说是假的,也怪不得宇文珂会相信他拿到的是真的。

    想明白这点,梁婠眉心一跳:“所以你才说真的被窃取了?”

    高潜瞧着她没说话。

    目光交接,似乎有什么答案浮上心头,梁婠没有多想。

    高潜看着那轻颤的睫毛:“不知得到真图的人何时攻来?”

    梁婠本能否认:“不可能的,周军粮草被毁。”

    高潜抬眉:“可据孤了解,为赈灾,已筹得不少粮。”

    梁婠蹙眉瞪他。

    高潜笑了笑:“你说有没有可能从头到尾就是设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