浥没什么好耐心,讽笑打断:“那简单啊,母后若真想叫我收手,便让他交出国玺,写下诏书传位于我即可,反正,不论是他高潜还是我坐在这皇位上,您都是大齐尊贵的皇太后,谁也改变不了。从前母后对我的亏欠,我也一概不予追究,待我登上帝位,往后还是会孝敬您的!母后觉得如何?”

    他说到最后虽笑着,但瞧着面目狰狞。

    太后怔怔盯着持剑的人,完全没想到他竟如此冥顽不灵!

    尚未登上皇位都这般颠狂,倘若真的如他所愿,那才是……

    她往下压了压火气,刻意放缓语气:“阿浥,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高浥哼笑:“容易啊,怎么不容易,不就是一纸诏书的事儿,现在只要你们两个配合我,那么我就是新帝,谁还敢有异议!”

    太后抿了抿唇:“尚不说你皇兄健在,就是太子——”

    高浥冷冷一笑:“你少废话,跟我闲扯这么多有的没的有何用?装什么母慈子孝?说白了,你就是怕掌控不了我,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吗?皇兄亲政那么多年,有几件事能做得了主?还不是事事都由你们说了算!”

    心思被戳破,太后彻底沉下脸,但嘴上仍是试图劝说:“你与阿潜都是我亲生的,手心手背皆是肉,正如你方才所言,你们谁坐这皇位对我来说并无区别,我何必厚此薄彼?阿潜身体一直不好,政事上难免要我多操点心,可母后年纪也大了,渐感力不从心,太子又还小,万一哪日阿潜——来日我和旸儿能指望也就是你这个亲皇叔。”

    她说到最后不胜感伤。

    高浥呵呵一笑,懒得多说,示意人将她捆住:“我就不信你们能熬得过我!”

    护卫队眼睁睁看着太后被捆住。

    高浥冲着身形摇晃的高潜幽幽一笑:“皇兄,咱们接着上刑吧!”

    就在高浥收回剑走向高潜的同时,有人纵身跃起,扬着剑就朝高浥砍过去。

    高浥本能还手。

    太后脸色大变,高声制止:“不许动手!”

    显然,已是来不及。

    一刹那间,整个后院刀光剑影,打斗声一片。

    有内侍避开缠斗的人,扶着太后小心躲去角落。

    很快,前院后院皆是血肉横飞,同乐馆上下弥漫在浓浓的脂粉香与潮潮的血腥味中。

    有其貌不扬的内侍悄无声息地护在高潜身前。

    高潜自始至终垂着眸,握紧手中染了血的蝴蝶绣囊,默默立在人后,白的近似病态的脸上浮起一丝诡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