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就想把他这个大将军牢牢攥在掌心,受你摆布!

    梁婠,你把他当什么?你不需要他时,将他有多远踹多远,需要他了,也不顾旁人死活,就想将他据为己有、为你所用!”

    梁婠直起身轻轻一叹:“是你不知死活连累他。”

    “连累他?”

    梁姣一边笑着一边掉眼泪:“你可知这些年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儿,哪个不是靠我操持打理?逢年过节,朝中上上下下同僚,又有哪个不是靠我走动维系?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否定了我这么多年的付出,反倒还怨我连累他?”

    她抹一把眼泪:“他不爱交际应酬,那就由我来抛头露面,我这么一心为他好,我有错吗?”

    梁婠细细打量哭泣的人,心里一清二楚。

    梁姣从小就比她娴于辞令,为人处事更是圆滑,各处都能应付周全。

    可惜,这世上最美丽的误会,就是自以为为他好。

    见梁婠不吭气,梁姣恨恨道:“你不用装模作样,我知道你想借此机会杀了我,以为只要除掉我这个绊脚石,他就能心无旁骛、死心塌地替你卖命!”

    说到此处,她挂着泪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又是心酸又是心痛。

    “只是你没想到,这次,他宁可什么也不要,也要陪我一起受罪!梁婠,你失算了!”

    梁婠瞧着她,浅浅一笑:“是啊,他也许不会在你显荣时接受你,却会在你落难时同你在一起。梁姣,你选男人的眼光很好。”

    梁姣狐疑看她:“你到底想做什么?秘密处死我吗?”

    梁婠摇头失笑:“你以为你是什么重要人物,杀你还需要藏着掖着?”

    梁姣依然昂着头:“好,那你就当着他的面动手啊,让他好好看看这张惑人的美人皮下藏着什么邪魔外祟!”

    梁婠微微颔首,从袖中掏出一把精巧匕首,轻唤一声来人。

    “去将王庭樾带来。”

    对上冷寂的目光,梁姣瑟缩一下,眼底露出恐惧之色,嘴唇抖动:“你真要杀我——”

    尚未说完,就有人迈过门槛,大步踏进来,像是早就等得心急如焚。

    王庭樾脱官服去官帽,穿着打扮像一个普通庶民。

    看到梁婠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后脊一阵发凉。

    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在梁姣身侧跪下去,对着梁婠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罪臣拜见太后。”

    梁姣侧过脸,红红的眼睛只能看到眼前的男子,鼻子一酸,憋了太久的眼泪肆意流了下来。

    王庭樾没看梁姣,又拜了一拜:“请太后饶阿姣一命,她是为了罪臣才铸下大错,罪臣愿意代她受罚。”

    时隔多日,这是他们夫妻头一次见面。

    梁姣嗓子又哑又紧:“王庭樾……”

    她沉默一会儿,脸上露出决绝之色,目光重新落回梁婠脸上。

    “妾知罪,甘愿一死,但求不连累将军。”

    梁婠瞧着面前两人,抿唇笑笑:“相与为命,生死不渝?”

    王庭樾一僵。

    梁婠将匕首丢给王庭樾,指了指梁姣身上的麻绳。

    “王将军似乎忘了,予是让你来接人的吧。”

    王庭樾动了动唇。

    梁婠微笑道:“予就在这里同将军作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