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肩头担着责任的梁婠……

    忽然,浮在心头许久的困扰,终于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梁婠拿起陶瓷杯,饮了口不再滚烫的白水,再看宇文玦。

    “他是何时归顺你的?”

    宇文玦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再仔细瞧,兴许还能发现些微不可置信,不过很快,那深深的眸子又一如先前,变得波澜不惊。

    然而,微微前倾的身子还是暴露了他心底的真情实感。

    “他在大船上不告而别后,我便叫人留意他,后来,他愿意留下,我便允了。”

    梁婠心里很明白,若非淳于北自愿,任何人是无法强留他的。

    但能让淳于北心甘情愿效忠、追随,可并不容易。

    要说这里头没点东西,她可不信,不过,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私事,她没兴趣打探。

    比起淳于北留下的原因,她心里更想了解的是——

    “宇文珵因何而死?”

    思索再三,梁婠还是望着宇文玦的眼睛问出口。

    宇文玦扯唇笑了下:“我说的话,你还会信吗?”

    明明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听在耳里却带了一丝颤意。

    梁婠默然瞧他。

    宇文玦并未真想得到什么回复,平平静静道:“是中毒。”

    “中毒?”梁婠的心跳得飞快。

    宇文玦看她一眼,说的简单:“宇文玘死后,有余孽潜逃。”

    “宇文玘?”

    梁婠皱眉,依稀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宇文玦颔首:“行宫之行,荣王叛上作乱。”

    哦——

    如此一说,梁婠记起这事。

    昔闻,周国上皇帝去行宫疗养途中遇刺,上皇帝崩、齐王重伤,荣王宇文玘趁机逼宫,后伏诛……

    宇文玦道:“宇文玘与宇文珂是一母同胞,宇文玘死后,宇文珂竟瞒过众人,用长相肖似的人调换出本该处以极刑的妾室孙氏。”

    梁婠奇怪:“为何?”

    宇文玦解释道:“孙氏入狱后才知晓已有身孕。”

    梁婠不再做声,宇文玘谋反被诛,其王妃子嗣皆难逃一死,倒是妾室不引人注意。

    她冷笑一下:“难为宇文珂这般有情有义。”

    宇文玦瞧着梁婠不加掩饰的嘲讽,道:“有怀着宇文玘血脉的孙氏在手,荣王残余旧部自然是转投宇文珂。

    孙氏有一房表姊,在御前当值,宇文珂死后,孙氏本以为侥幸逃过一死,能安稳度日,谁想国公府……她自觉无望,便心中生了玉石俱焚的念头。

    后来,还当真被孙氏寻到了机会,她利用其表姊媚上之心,荐了一名庖厨。”

    梁婠瞧着宇文玦没说话。

    宇文玦继续道:“宇文珵自知毒药无解,便急诏我回宫,后来,便如你所见。”